,其流弊乃在此哉!曩者绍熙之前,一时风俗之好尚,为士者喜言时政,为吏者喜立功名,诚不能无所偏,而执事惩之甚,遂一举而厌薄之,稍自好者名以伪学,欲自立者号以私党,于是世俗毁方为圆,变真为佞,而流风之弊,有不可胜言者矣。
癸酉,宜州观察使兼枢密院都承旨韩侂冑为保宁军节度使、提举万寿观。
御史中丞何澹急欲执政,秋七月丙申,上疏论:『专门之学流而为伪,空虚短拙,文诈沽名。请风厉学者,专事孔孟,毋得自相标榜。』丁酉,诏榜朝堂。澹始以留正荐,自权兵部侍郎除右谏议大夫,首击周必大罢之,未几,迁中执法,一时名士,排击殆尽,大为清议所薄。会有本生继母之丧,徘徊不肯去。太学生乔嘉等移书切责之,其略曰:『阁下自长成均而更长台谏,此三纲五常之所系者也。今闻阁下有所生继母之丧,初请于朝,欲解官持服,继闻上疏称解逮事、不逮事之异,中外哄然,虽愚者亦以为骇。阁下所生之父果以继室为正乎?若以为正,则阁下亦当从而为正,不得黜之也。今四下余年,以所生继母事之。及其终也,反以为生不逮事而不持心丧,可乎?阁下之意,必谓所生继母无生我之恩,则不当为所生之母,抑不思黜其所生之继母,是贱其所生之父也。必以生我者为正而继之者为不正,是闾巷小人知有母而不知有父者也,非天理之公、人伦之正也。阁下为天子耳目之官,将以厚人伦,正风俗,正宜致辨于此。』太常亦谓当申心制,不得已,乃去位。既免丧,时赵汝愚已执政,止除焕章阁学士、知明州。澹愈怨恨,祈哀韩侂冑,遂除澹御史中丞,自是力主伪学之禁,以至执政。甲辰,吏部郎官麋师旦建言请考核真伪,未几,除左司员外郎。时有张贵谟者指论《太极图说》之非。何澹上言:『在朝之臣既熟知其邪正之迹,然不敢白发,以招报复之祸。望明诏大臣,去其所当去者。』于是以何澹疏,落赵汝愚观文殿大学士,罢官观。己亥,太白昼见。
八月己巳,诏内外诸军主帅条析将佐、士卒、器械、船舰可用与否及控扼防守之策闻。
九月壬午朔,蠲临安府水灾贫民赋。乙酉,以久雨,决系囚。甲辰,遣中书舍人黄艾贺金主正旦。已酉,蠲台严湖州被灾民丁绢。
冬十月壬子朔。丁卯,诏三省、枢密院条上合教诸军例。乙丑,升秀州为嘉兴府,舒州为安庆府,嘉州为嘉定府,英州为英德府。戊辰,金主遣吏部尚书吴鼎枢、兵部郎中纥石烈介来贺瑞庆节。壬申,子恭为安定郡王。
十一月己丑[2],雨土。庚寅,皇弟徐国公抦为昭庆军节度使。戊戌,加上寿皇隆慈备福光佑太皇太后尊号曰寿成惠慈皇太后,太上皇帝尊号曰圣安寿仁太上皇帝,太上皇后尊号曰寿仁太上皇后。丙午,监察御史胡纮奏赵汝愚唱引伪徒,谋为不轨,责授宁远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徐谊坐党汝愚,亦责团练副使、南安军安置,中外震骇。初,上之在重华执丧也,五日一朝于寿康,既而久不得见,至是,纮因劾窜汝愚,仍请以行遣汝愚之事奏之太上,庶几太上欢然,尽释前憾,恰愉如初。上从之。朱熹时家居,自以蒙累朝知遇之恩,且尚带从臣职名,义不容默,草封事数万言,极陈奸邪蔽主之祸,因以明汝愚之冤。缮写已具,子弟诸生更进迭谏,以为必且贾祸,熹不听。门人蔡元定入谏,请以蓍决之,遇《遁》之《同人》。熹默然,取奏藁焚之,因更号遁翁,遂以疾丐休致。癸未,命宰执大阅诸军。
十二月癸亥,置楚州弩手效用。丁丑,金主遣刑部尚书赫舍哩正、太常少卿王珩来贺明年正旦。是月,臣僚札子:『庙朝乃洪化之地,中书实王政之由,正本澄源,无先于此,常程细故,纷沓至前,则朝廷之体不尊,百司之务反废。今三省文书遍盈几阁,百事庶府惟事依违,日因月循,细故毛举,中书之务,何自而清?』
丙辰庆元二年正月戊子,雷。庚寅,右丞相余端礼为左丞相,知枢密院事京镗为右丞相。镗,江西人,淳熙中以检正报谢虏廷,因争撤乐,孝宗嘉之,遂除侍从。会赵汝愚自蜀召还,上谕大臣除镗四川帅。汝愚闻之,谓人曰:『镗望轻资浅,岂可当此方面?』由是两人有隙。汝愚得政,镗时为刑部尚书,亟纳交于韩侂胄。继擢执政,遂为侂冑谋主,至是,遂有右相之除。参知政事郑侨知枢密院事,签书枢密院事谢深甫参知政事,御史中丞何澹同知枢密院事。庚子,右正言刘德秀为右谏议大夫。责授清远军节度副使赵汝愚卒于衡州。汝愚既责零陵,过衡阳已病,又为守臣钱鍪所窘逐,遂服药而卒,天下冤之。时有迪功郎赵师召者上书乞斩汝愚,事虽不行,然韩侂冑之党以汝愚有定策功,惟恐其复进,故当时谓汝愚不死,事固未可知也。甲辰,右谏议大夫刘德秀劾留正四大罪,首论其招伪学以危社稷。伪学之称自此始。诏落正观文殿学士,罢官观。德秀江西人,初自重庆守入朝,不为时相留正所知,以著作佐郎范仲黼,正客也,请为之地,正曰:『此人若留之班行,朝廷无安静之理。』不得已,下除大理寺簿。德秀怨仲黼荐己不力,并憾之。韩侂冑既除德秀监察御史,遂为侂冑鹰犬,既劾正四大罪,遂并仲黼罢之。丁未,裁定添差员阙。赵汝愚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