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遇事敢言,虽履危困,封奏无辍。尝言:『吾若生元和时,从事于李绛、崔群间,斯无愧矣。』又为文著书,师慕古昔,多涉规讽,以是不容于流俗,故累登文翰之职,寻即罢去焉。
  秋八月己酉,复亲试制举人,得丁逊、孙仅、何亮、孙暨,入第四等。上观稼北郊。咸平初,太常丞陈尧佐为开封府推官,坐言事切直,贬潮州通判。尧佐至州,修孔子庙,作韩愈祠堂,率其民之秀者使就学。时张氏子年十六,与其母濯于恶溪,为鱼所噬。尧佐以渭:『昔韩愈患鳄之害,以文投溪中而鳄为远去。今复害人,不可不除。』卒使捕得,更为文,鸣鼓于市而戮之,潮人以比韩愈。三岁召还,命直史馆。
  九月,以刘士元为南宫侍教。南宫北宅有侍教自此始。
  冬十月,上语近臣曰:『近者庆州地再震,荧惑犯舆鬼,可不恐惧修省?』知枢密院王继英曰:『妖不胜德。』上曰:『朕何德可恃?』同知枢密院陈尧叟曰:『陛下克己爱民,河防十余溢而不决,岁复大稔,此圣德格天所致也。』上曰:『天不欲困生灵耳。岂朕德能感之?自此益须防戒。』
  十一月丙子,王显遣寄班夏守赟驰骑入奏:前军与契丹战,大破之,戮二万余人。
  十二月。时灵州孤危,诏群臣议弃守之宜。杨亿即日奏,以为『此虏方黠,其财犹丰,未可以岁月破也。须废弃灵州,退保环庆,然后以计困之尔。』上访于左右辅臣,咸以为灵武乃必争之地,苟失之,则缘边诸州亦不可保。上颇然之。宰相李沆奏曰:『若迁贼不死,灵州必非朝廷所有。莫若发单车之使,召州将部分戍卒,居民委其空垒而归,如此,则关右之民息肩矣。』闰十二月甲午,以王超、张凝领步骑六万援灵州。
  吕中曰:灵州之议,当以辅臣之言为是,而李沆、杨亿之言为非。绥州之议,当以孙全照之言为是,而以洪湛之言为非。盖绥州不可城,灵州不可弃也。故何亮上安边书曰:『灵武地方千里,表里山河,舍之则戎狄之地广且饶矣,一患也。自环、庆至灵武凡千里,故西城戎狄合而为一,二患也。冀北马之所生,自匈奴猖獗,无匹马南来,咸取足乎西戎。既剖分为二,其右乃西域之东偏,实为夏贼之境。其左乃西域之西偏,秦、泾、仪、渭之西北诸戎是也。如舍灵武,则合而为一。夏贼桀黠,俾诸戎不得货马,则未知战马从何来,三患也。请筑溥乐、耀德二城,以通河西之粮道。灵武居绝塞之外,不筑此二城为唇齿,与舍灵武何异?』后韩魏公以亮之言为然。
  壬寅咸平五年春正月,以张齐贤为邠宁环庆泾原仪渭镇戎军经略使、判邠州,令环庆、泾原两路及永兴军驻泊兵并受齐贤节度。戊申,田锡权干当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驳事。锡奏:『臣昨见差张齐贤充经略使,曾致尧为经略判官,郑文宝为转运使。臣读孙子兵书,云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今未喻张齐贤、曾致尧、郑文宝等尽知用兵之利害否?若尽知利与害,动无遗策,方可委之经略边事。』
  三月,李继迁攻陷灵州,知州裴济死之。灵州被围,饷道断绝,孤城危急。济刺指血染奏求救,大军讫不至,城遂陷。王超等奏班师。上亲试进士王曾以下二十八人,九经、诸科百八十二人,并赐及第。
  夏四月,钱若水上言:『绥州自赐赵保忠以来,户口凋残。今欲复城之,用工计百余万,徒为烦扰,绝无所利。』已罢其役,若水复诣阙面陈其事,上甚嘉纳。初,若水率众过河,分布军伍,咸有节制,深为戎将所伏。上知之,谓左右曰:『若水儒臣中知兵者也。』癸酉,命田锡以本官兼侍御史知杂事,仍遣中使谕旨曰:『卿每上章疏,所司不敢滞留,朕皆一一亲览。知杂之任,朝廷甚难其人,故以命卿。仍不妨徐徐撰述,或有所见,即具奏闻。』
  五月乙巳,屯田郎中、判三司催欠司杨覃上蠲放天下逋欠计八百万,请付史馆。从之。礼部尚书温仲舒兼御史中丞。以尚书兼中丞自仲舒始。
  六月,工部郎中陈若拙知处州。若拙前任京东转运使,被召,时三司使缺,自谓得之。及至,授刑部郎中、知潭州。若拙大失望,因对固辞,且言尝任三司判官及转运使,今守湖外,反类责降。上曰:『潭州大藩,朕为方面择人,所委不在转运使下。辅相旧臣,固亦有出典大藩者。』若拙恳请不已,乃追新授告敕,而有此命。上谓宰臣曰:『士大夫操修必须名实相副。若拙贪进择禄如此,固当谴降。朕之用人,岂以亲疏为间?苟能尽瘁奉公,有所植立,何患名位之不至也!』
  富弼曰:帝王之使人,不可不度其才。度其才而使之不容刮避,则命令重矣。真宗用郭贽、陈若拙守藩郡,各辞其任,一固遣,一责降,诚得使人之术。帝王任藩郅守,若容辞避,则急难能使人乎?
  李继迁攻麟州,知州卫居实屡出奇兵突战,及募勇士缒城,潜往击贼,杀伤万余人。丁丑,继迁拔寨遁去。诏以卫居实为供备库使。
  秋七月,以钱若水为并代经略使、判并州。上新用儒将,未欲使兼都部署之名,而其任实同也。丙辰,遣使赍诏,就终南山召种放赴阙。
  九月,种放以幅巾入见于崇政殿。命坐与语,询以民政边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