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内人并百官将校军兵诸司人,每月初五日,国用房开具前月支过。已上五项请给数目并非泛支用,造册进呈,便从此月为始。外路军马,可降式样付诸路总领逐月开具。自此遂为定式。』上谓辅臣曰:『蒋参政理会财用已寻见根源。』初,芾因谢新除,留身奏云:『方今费财最甚者无如养兵。近见陈敏拣汰二千人,戚方拣汰四千人。夫汰兵固良法,然今日之施,多是有官人与之。外任依旧请券钱,又添供给,虽减之于内,添之于外,亦未见其益。既减六千人,必又招六千人填额,则是添六千人耗蠹财用矣。契勘在内诸军每月逃亡事故,常不下四百人。若权住招一年半内,可省三百八十万贯,俟财用稍足,可逐旋招收强壮,训练而用之,不惟省费,又可兵精。』因奏绍兴以来初分五军并内外诸军分合添减之数。上以为然,故有此宣谕。乙亥,架阁卫博论用人宜缘所长,弃所短。上曰:『卿言极是。用人不当求备,知礼者必不知乐,知乐者必不知刑。若得其人,不当数易,宜久任以责成功。』丁丑。上言:『敌主葛王禽荒,日事田猎,修造宫室,土木之工不止,后宫亦多,其侈靡又过于颜亮,大与初即位时不同。要之人主侈心一生,其弊至此。朕每以自儆戒,卿等见朕有过,亦当规正。』将芾奏:『臣近朝德寿宫,恭闻太上皇帝玉音云:主上勤俭过于古帝王。』上曰:『朕亦自以为勤俭无愧唐太宗,惟是功业远不逮太宗。』芾奏:『功崇惟志。陛下既有此志,守之以不怠,何患功业之不成?』壬午,起居舍人洪迈奏:『两省每日行遣录黄文书盈于几阁,多有常程细故不足以烦朝廷专出命者,使中书之务不清,无甚于此。』上曰:『朕尝见《通鉴》载唐太宗谓宰相:听受辞讼,萦于薄书,日不暇给。因敕尚书细务属左右丞[4]。朕见欲理会,卿所论,可谓至当。』宣谕叶颙曰:『今日可进入武臣荐举兵将官册子,朕欲周知其人。』颙奏:『宜于无事询访,以备缓急。』陈俊卿奏:『陛下曾记得王存否?其人似尚可用。』上曰:『朕识之,粗暴之一人,老矣,智力皆无所用也。』乙酉,诏降下《武经》、《龟鉴》、《孙子》,令密院委使臣一员给赐镇江都统戚方、建康都统刘源,仍令选择兵官,各赐一本。乙未,进呈环卫官元有指挥不许差戚里,前日得旨差潘才卿,有碍元降指挥。上曰:『卿等如此理会甚好,可别理会。』戊戌,谏议陈天麟言:『近探报,敌聚粮增戍,以其太子为元帅居汴。宜择将帅预讲御备之策。』上曰:『此今日急务。昨王琪请筑扬州城,卿等见文字否?』叶颐奏:『琪至都堂,议论尚未定。』魏杞奏:『淮东之备,宜先措置清河、楚州、高邮一带,庶可遏敌粮道。』上曰:『若把定高邮,不放粮船过来,则敌不能举留淮上,自当引去也。』
  三月庚子,宰臣叶颙乞抽回江州兵马。上曰:『此岂得已?亦要熟商量。近来招兵练兵皆容易,惟养兵最难,此岂有定论?他时财赋有余,自可增招。』颙又奏:『昨日陈敏对,陛下必已分付六合事。』上曰:『亦说却欲带步司人去。』颙奏:『陈敏甚晓地利,且有志立功名。』上曰:『若陈敏镇守高邮甚好,却别择一步帅,亦难得人。』是月,宜押殿前可选锋军九百人骑入内射。
  夏四月丙子,宜殿前司选锋等军五百八十二人、车二十四两入内教。庚寅,右军统制张平奏事,上曰:『兵谋务要决胜,不得轻动。有功者虽雠与赏,有罪者虽亲与罚。』是月,并利州东、西为一路,以吴璘为安抚使兼四川宣抚,兼知兴元府。璘寻薨。初,璘病,呼幕客草遗表,命直书其事,曰:『愿陛下无弃四川,无轻出兵。颙不及家事,人称其忠。璘为人刚毅靖深,喜大节,略苛细。读史传,晓大义。其御军恩威兼济,士卒乐为之用。每出师,指麾诸将,风采凛然,无敢犯令者,故所向多捷。玠死,璘为大将,守蜀捍敌余二十年,隐然为方面之重,其威名亚于玠,其选诸将多以功。有告以荐材者,璘曰:『兵官非尝试难知其才,今以小善进之,则侥幸者获志,而边人宿将之心怠矣。』故所用后多知名。尝著兵法二篇。追封信王,谥武顺。
  五月戊申,上曰:『昨批韩晓奏状,知随州林嶷放罢。如此处置莫是。』叶颙奏:『臣昨见言者论罢韩晓。臣知林嶷阴遣其家属套行在纳短卷于台谏,臣方欲再开陈,令陛下批下,可谓明见万里之外。』陈俊卿奏:『近日此风颇盛,是使监司不敢按郡守,郡守不敢按县官。』上曰:『此风诚不可长,朕方欲手诏戒谕台谏。』辛酉,王炎奏:『近来士大夫议论太拘畏,且如近诏王琪至淮上相度城壁,朝士皆纷然以为不宜。』上曰:『此何害?儒生之论,真不达时变。昔徐庶言:通世务者在乎俊杰。朕与卿等当守此议论,他不足恤。』是月,振泉州水灾。安奉太宗、真宗玉牒及三祖下仙源积庆图、哲宗宝训。
  六月癸酉,上曰:『朕欲依祖宗故事,先令有司具囚情款,前数日进入,朕亲阅之,可释者释之,可罪者罪之,庶不为虚文。可降指挥,今后并依祖宗典故。』丁亥,度支赵不敌言:『将帅未必知兵,徒务声势。今日添使臣,明日招效用,但资冗随,未见精雄。』上曰:『此正中今日将帅膏肓。』是月,命知院虞允文宣抚四川,代吴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