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自夏州,丁罕自庆州[5],张守恩自麟州,凡五路率兵抵乌白池,皆先授以方略。继隆遣其弟继和驰驿上言,请自青冈峡直抵继迁巢穴。上怒曰:『汝兄如此,必败吾事矣。』因手书数幅切责继隆。继隆已便宜发兵,不俟报。行十数日,不见虏,引兵还。独王超、范廷召至乌白池,与贼遇,大小数十战,虽频克捷而诸将失期,卒困乏,终不能擒贼焉。时超子德用年十七,为先锋,部万人战铁门关,斩首十三级。及进师乌白池,得精兵五千,转战三日。虏既却,德用曰:『归师过险必乱。』乃领兵先绝其险,下令曰:『敢乱行者斩!』虏蹑其后,望其师整,不敢近。超抚其背曰:『王氏有子矣!』上初以方略授诸将,先阅兵崇政殿,列阵为攻击之状、刺射之节,且令多设强弩,及遇贼布阵,万弩齐发,贼无所施其技。矢才一发,贼皆散走。凡十六战而抵其窠穴,悉焚荡之。
  《讲义》曰:西事之兴,出于吾国之寡谋。盖自太平兴国之七年,李继捧以地来献、且欲密迩王室而式化厥训焉,不令兄弟交相为疮。于是地斤之泽有人矣。朝廷之区画、地里之险要,彼实知之。静言其由,谁执其咎?三族之陷未几,而三窟之计已就,其患未有纪极也。已而继捧就擒,继迁效顺,辅车之势虽失,而唇齿之计已成。戎狄无厌,乍臣乍叛,何可以中国待之哉?由是西征之志锐然矣。鄜州节度之不奉诏,吾不为之辱;灵州、环庆之率众入寇,吾不为之沮;张洎愿弃灵武之奏,吾不为之疑。却分诸将,五路进兵,方略之授,阵图之示,崇政射刺之阅,圣策先定,必有大功。乌白池九月之胜,直可犁西夏之庭而扫其穴矣。
  冬十月,诏以池州新铸钱监为永丰监。先是,饶州有永平监,兵匠多而铜锡不给,知州马亮请分其工之半,别置监于池州。诏从之。于是岁增铸钱数十万缗。
  十一月。先是,淮南十八州军,其九禁盐,余则不。商人由海上贩盐,官倍数取之。至禁地,则上下其直。民得商盐之贱,故贩者甚众,至有持兵器往来为盗者。发运使杨允恭奏请悉禁之,而官遣吏主其事。诏从之。允恭又请令商人先入金帛京师及扬州折博务者,悉偿以茶,自是鬻盐得实钱,茶无滞货,岁课增五十万八千余贯。
  十二月,有司言:『凤州出铜矿,定州出银矿。请置官掌其事。』上曰:『地不爱宝,当与众庶共之。』不许。是岁,大有年。丁酉至道三年正月,以户部侍郎温仲舒、礼部侍郎王化基并参知政事,给事中李惟清同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张洎罢为刑部侍郎。时边境多事,上垂欲相仲舒而罢吕端,不豫,乃止。
  二月辛丑,上不豫,始决事于便殿。是月,供奉官、两浙转运司承受公事刘文质入奏,察举部内官高辅之、李易直、艾仲孺、梅询、高贻庆、姜屿、戚纶等八人有治迹。并降玺书褒谕。上曰:『文质善于采听,特迁西京作坊副使。』
  三月癸巳,上崩于万岁殿,参知政事温仲舒宣遗制。
  《龟鉴》曰:曾公巩尝曰:『造邦受命为帝,太祖功未有高焉。』又曰:『保世靖民为帝,太宗德未有盛焉。』呜呼!太祖未尝无德,而言功不言德,愚是以知功之高。太宗未尝无功,而言德不言功,愚是以知德之盛。
  直【杰案:真之误】宗即位于柩前。初,太宗不豫,宣政使王继恩忌上英明,与参知政事李昌龄、知制诰胡旦谋立楚王元佐,颇间上。宰相吕端问疾禁中,见上不在旁,疑有变,乃以笏书书『大渐』字,令亲密吏趣上入侍。及太宗崩,继恩白后至中书,召端议所立。端知其谋,即绐继恩使入书阁,捡太宗先赐墨诏,遂锁之,亟入宫。后谓曰:『宫车晏驾,立嗣以长顺也。今将奈何?』端曰:『先帝立太子政为今日,岂容更有异论?』后默然。上既即位,端平立殿下不拜,请卷帘升殿审视,然后降阶,率群臣拜呼万岁。
  夏四月,制曰:『先朝庶政,尽有成规,务在遵行,不敢失坠。然而纂图伊始,惧德弗明,所宜拔茂异之才,开谏诤之路,抚绥鳏寡,惠复疲羸。庶几延宗社之鸿休,召天地之和气。』癸卯,宰相吕端加右仆射。甲子,太子宾客李至为工部尚书,李沆为户部侍郎,并参知政事。工部侍郎郭贽出知大名府。贽翌日求对恳辞,上曰:『朕初即位,命贽治大藩而不行,则何以使人?』卒遣之。
  吕夷简曰:刚健中正,乾之体也。尊严用成,君之道也。苟乾不能制坤,君不能使臣,則上下乱矣。壮哉太祖之贬赵逢,真宗之遣郭贽,信乎其英断矣!
  辛亥,以工部郎中、史馆修撰梁周翰为驾部郎中、知制诰,著作郎,真集贤院杨亿为左正言,馆职并如故。故事,入西阁皆中书召试,惟周翰不召试而命焉。李应机者尝知咸平县,上以寿王尹开封,遣散从以帖下县,有所追捕。散从恃王势,欢呼于县庭,应机怒曰:『汝所事者,王也;我所事者,王之父也。父之人可以笞子之人。』杖之二十。散从走归,泣诉于王。王嘉其谅直,及即位,擢应机通判益州事,召之登殿,谓曰:『朕方以西蜀为忧,故除卿此官。此未足为大任也,卿第行勉之,有便宜事,密疏以闻。』应机至州未几,有走马入奏事。应机使谓曰:『有密疏欲附走马入奏。』走马怒,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