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气不可调也!』召宰相、近臣赏花于后苑。上曰:『春气暄和,万物畅茂,四方无事。朕以天下之乐为乐,宜令侍从、词臣各赋诗。』赏花赋诗自此始。
  夏四月,群臣请封禅,以乾元、文明二殿火灾故罢之。
  五月,除江南盐禁,寻复之。以京官充堂后官。上幸玉津园观鱼宴射,谓近臣曰:『朕观五代以来,帝王始则勤俭,终乃忘其艰难,恣为逸豫,覆亡之速,皆自贻也。为人上者,当以为戒。』
  六月,求直言,诏:『天下州县官或知民俗利害、政令否臧,许于本州附传置以闻。所言可采,必行旌赏。若无所取,亦不加罪。』有布衣以皂囊封书献者,且词狂妄,上览弗责,因谓宰相曰:『凡上封事者,多不知朝廷次第,所言率孟浪不切机会。本欲下情上达,庶事无壅。故虽狂悖,亦与容纳。』田锡上疏,其略曰:『陛下有朝令夕改之事,由制敕所行时有未当,而无人封驳者,给事中之过也。陛下有舍近谋远之事,由言动所为未合至理,而无人敢谏净者,是左右拾遗补阙之过也。』又曰:『宰相不得用人而委员郎差遣。近臣不专受责而求令录封章。自此章奏必多,听用必广。听用既广则条制必繁,条制既繁则依从者少。乞今后凡有奏陈,令大臣议而行之。盖臣下言之则谓之封章,陛下行之则出为法令。法令可筒而不可使繁,制度可永而不可屡变。』又曰:『宰臣若贤,愿陛下信而用之;宰相非贤,愿陛下择可用而任之。何以置之为备员,而待之若冗秩也?』
  吕中曰:现田锡上疏,虽当时忧治世危明主之言,亦万世任相之法也。西汉之初相权重,则民君之身,任相者不过一二人。武帝以后相权轻,则四十余年之间,易相几十有三矣。
  遣使诸路察狱。上尝谓侍臣曰:『《辟之际,君子之所尽心,稍有冤枉,必伤和气。且齐女负冤。天为枯旱;燕臣无罪,六月飞霜。自昔水旱作诊,未有不由于此。居官牧民,尤当戒之。』秋七月,命谏官领登闻检院。九月,西夏李继捧来朝,其弟继迁留银州。诏发继捧亲属赴阙。继迁年十七,勇悍有智谋,不乐内徙,与其党奔入斤泽[6],出其祖彝兴像以示戎人,戎人皆拜泣,相聚为寇。知夏州尹宪选精骑夜袭斤泽,斩首五百级。烧四百余帐,获继迁母及妻,继迁仅以身免。后有自西边来者,言继迁悉知朝廷之事,皆继捧漏泄。朝廷数谕继迁不肯降,上用赵普之策,出继捧委以边事。端拱元年,李继捧赐姓赵,名保忠。授夏州刺史、定难节度以讨继迁,管夏、银、宥五州。继捧至镇数日,上言继迁悔过归款,上以为银州刺史、西南巡检使。继迁本无降心,复诱戎人为寇。淳化二年,保忠来乞师,上命商州团练使翟守素率兵赴之,继迁请降,以为银州观察使,赐姓赵,名保吉。
  吕中曰:保忠之再入夏台故地,实普之谋也。后保忠反与保吉合,大为边患,何普能知符彦卿之不可与兵权,而不能知保忠之不可复归夏州耶?田锡尝言:『李继迁不合与夏州,又不合呼之为赵保吉。』其切中时事之膏肓乎?
  上命李昌龄就太乙宫校定三等醮仪。
  冬十月。上之即位也,召华山隐士陈抟入见,于是复至,上益加礼重,谓宰相宋琪等曰:『抟独善其身,不干势利,所谓方外之士也。与之语,甚可听。』因遣使送至中书。琪等从容问抟曰:『先生得玄默修养之道。可以化人乎?』对曰:『抟山野之人,于时无用,亦不知神仙黄白之事、吐纳之理,无术可传于人。假令白日上升,亦何益于世?主上龙颜秀异,有天人之表,博达今古,深究治乱,真有道仁圣之主也。正是君臣协心同德、兴化致治之秋,勤行修练,无出于此。』琪等表上其言,上益喜,赐抟号希夷先生。
  吕中曰:人言《太极图》周濂溪得之种明逸,明逸得之穆伯长,伯长得之陈希夷。《先天之图》邵康节得之李挺之,挺之得之穆伯长,伯长得之陈希夷。愚谓希夷隐者,长于数学,而未必长于理学者也。濂溪之图《太极》,康节之图《先天》,此皆二公自得之学。盖青出于蓝而青于蓝者也。
  岚州献牝兽。一角。上曰:『珍禽奇兽,奚益于事?方内乂宁,风俗淳厚,此乃上瑞耳。』
  十一月,以建州进士杨亿为秘书省正字,时年十一。亿七岁能属文,连三日得对,试赋五篇,皆援笔立成。上曰:『可与一官留京师。』故有是命。
  十二月,废岭南诸州采珠场。立德妃李氏为皇后。先是,上尝谓辅臣曰:『朕读《晋史》,见武帝平吴之后,溺于内宠,后宫迨数千人。今宫中自职掌至于粗使不过三百人,朕犹以为多矣。』
  乙酉雍熙二年春二月,禁增置寺庙。上御崇政殿,覆试礼部贡举人,得进士梁颢等百七十九人:得诸科三百一十八人,并唱名赐及第,唱名自此始。宰相李昉之子宗谔、参知政事吕蒙正之从弟蒙亨、盐铁使王明之子扶、度支使许仲宣之子待问举进士试皆入等,上曰:『此并势家,与孤寒竞进,纵以艺升,人亦谓朕有私也。』皆罢之。左右献言尚有遗材,复试,又得进士上元洪湛等七十六人,得诸科二百二人,并赐及第。
  夏四月,复置明法科。进士、九经以下更不习法书。
  五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