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之。时刘鋹及淮海王俶、武宁节度使陈洪进等皆与,鋹因言:『朝廷威灵及远,四方僭窃之主,今日尽在座中。旦夕平太原,刘继元又至。臣率先来朝,愿得执梃,为诸国降王长。』上大笑,赏赐甚厚。鋹诙谐类此。癸卯,新浑仪成,司天监学生张思训所创也。置文明殿东南之钟鼓楼,以思训为浑仪丞。旧制,日月昼夜行度皆人所运转,新创成于自然,尤为精妙。
二月甲子,车驾发京师。
三月庚辰朔,驻跸于镇州。
夏四月,车驾发镇州,幸太原。乙亥,幸连城,视攻城诸洞。时李汉琼率众先登,矢集其脑,又中指,伤甚,犹力疾。上促召至幄殿,视其创,傅以良药。上欲亲幸洞屋中劳士卒,汉琼泣曰:『晋阳孤垒,危若累卵。诸将用命,战士贾勇。矢石注洞屋如雨,陛下奈何以万乘之尊亲往临之?若不听,臣请先死。』上乃止。
  五月壬午,幸城南。上谓诸将曰:『翌日重午,当食于城中。』癸未,督诸将急攻。左仆射致仕马峰以病卧家,舁入见,北汉主流涕,以兴亡谕之,北汉主上表纳款。甲申迟明,刘继元率其官属素服纱帽,待罪台下。诏释之。顾谓淮海国王钱俶曰:『卿能保一方以归于我,不致血刃,深可嘉也。』北汉平,凡得州十、军一、县四十一,户三万五千二百二十,兵三万。命刘保勋知太原府,以继元为右卫上将军、彭城郡公。
  《龟鉴》曰:太原违命,前有刘钧,后有继元,反侧变诈。太祖尝赫斯怒而整其旅矣,念汉祀之血食,开刘钧之生路,何恕耶!宁不得太原,毋失吾将士,何宽耶!至太宗,则不可以宽恕屡纵之也,于是令边郡治攻具焉,于是幸讲武台习武事焉,东南底定之时,北伐之意决矣。曹彬曰:可,吾从之。薛居正曰:不可,吾不之从。曰:曾翰,尔智勇无双,其当城北面。曰:郝守浚尔技巧精严,其理城西面。天子又亲驾六师以从之,鼓行而前,士气百倍,身被八创,变甚亟矣,而许均争雄。足贯两矢,势若殆也,而荆嗣贾勇。蠢尔范超当城之坤,一驾而授首;孱尔郭万超,当城之乾,再驾而请命,自是汾晋之民有生意矣。《诗》曰:『广文之声,卒其伐功。』吾于平太原见之。
  会继元降,人人有希赏意。上将遂伐契丹,取幽、蓟,诸将皆不愿行,然无敢言者。殿前都虞候崔翰独奏曰:『此一事不容再举,乘此破竹之势,取之甚易。时不可失也!』上悦,即命枢密使曹彬议调发屯兵。
  六月庚申,车驾北征。丁卯,上躬披甲胄,率兵次岐沟,契丹东易州刺史刘禹以州降。戊辰,上次涿州,判官刘元德以城降[1]。庚午迟明,次幽州城南。
  秋七月甲申,上以幽州城逾旬不下,士卒疲顿,转输回远,复恐契丹来救,遂诏班师。乙巳,车驾至自范阳。初,刘继业为继元扞太原城东南面,颇杀伤王师。及继元降,继业犹据城苦战。上素知其勇,欲生致之,令中使谕继元,俾招继业。继元遣亲信往,继业乃北面再拜,大恸,释甲来见。上喜,慰抚之甚厚,复姓杨氏,止名业,寻授左领军卫大将军。
八月丁巳,以业为郑州防御使。李继筠卒[2],弟继捧立。初,武功郡王德昭从征幽州,军中尝夜惊,不知上所在。或有谋立王者,会知上处乃止。上闻不悦,及归,以北征不利,久不行太原之赏。议者皆谓不可,于是德昭乘间入言,上大怒曰:『待汝自为之,赏未晚也!』德昭惶恐,还宫自刎。上闻之惊悔,往抱其尸,大哭曰:『痴儿,何至是耶!』追封魏王,谥曰懿。九月丁亥,初置王子侍读,以左赞善大夫杨可法为之。庚寅,户部朗【杰案:朗,郎之误。】中侯陟为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权中丞始此。契丹大入寇,镇州都钤辖、云州观察使刘廷翰率众御之[3],崔彦进潜师蹑敌后,李汉琼及崔翰亦领兵继至。先是,上以阵图授诸将,俾分为八阵。赵延进谓翰等曰:『主上委吾等边事,盖期于克敌耳。今敌骑若此,而我星布,其势悬绝,彼若乘我,将何以济?不如合而击之,可以决胜。违令而获利,不犹愈于辱国乎?』翰等以擅改诏旨为疑。李继隆曰:『兵贵适变,安可以预料为定?违诏之罪,继隆请独当之。』于是分为二阵,前后相副,士众皆喜。三战,大破之。
冬十月庚午,捷闻,手诏褒之。
  十一月辛卯,以建州邵武县为邵武军。辛丑,初,西南夷不供朝贡,寇钞边境。刑部郎中许仲宣为西川转运使,亲至大渡河,谕其逆顺,示以威福。夷人皆率服。为岭南转运使,江表用兵,军中须索百端,仲宣皆豫储蓄无缺,曹彬怪之。及攻城,须用陶器数万事分给攻城卒,然灯自照,仲宣已预料,置如其数付之。他物类此。
十二月,诏改司寇参军为司理参军,以司寇院为司理院,令于选部中选历任清白能折狱辨讼者为之。
  
  庚辰太平兴国五年春正月,上既平太原,遂观兵范阳,得汾、燕、蓟之马凡四万二千余匹,国马增多,乃诏于景阳门外新作四厩,名曰天驷监,左右各二,以左右飞龙使为左右天厩使,闲厩使为崇仪使。内厩马既充牣,始分置诸州牧养。庚寅,以程羽为文明殿学士。
  二月,京西转运使程能上言:『诸道州府民事徭役者未尝分等,虑有不均。欲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