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
  十二月壬午,诏自明年正月朔旦改元为元丰。司马光以书与吴充言:『今日救天下之急,保国家之安,苟不罢青苗、免役、保甲、市易之息,征伐之谋,而欲求其成效,是犹恶汤之沸而益薪鼓橐,欲适鄢郢而北辕疾驱也。』充代王安石为相,知天下不便新法,欲有所变更。
  尝乞召还光及吕公著、韩维、苏颂,又荐孙觉、李常、程颢等十数人,皆安石所斥退者,故光遗以此书,而充不能用,光亦卒不起。
  戊午元丰元年春正月庚戌,诏河北转运司,令所在长吏躬祷名山灵祠,旱故也。戊午,判太常寺陈襄、集贤校理黄履、李清臣、王存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权发遣三司使李承之言:『近年朝廷宽假资格稍高之人,为其衰迟或不任事,未欲遽令休退,故置提举、管勾宫观之职,不立员数。而臣僚趋闲贪禄,冒居无耻。或精神未衰,便私避事,亦求此职。乞今后在京宫观毋得过十五员,诸路倍之。如有除授,令依例待阙。』诏自今陈请宫观等差遣人,年六十以上听差,仍毋过两次。
  闰正月戊子,权监察御史里行彭汝砺为江南东路转运判官。辞日,复上疏论时事,且言:『不患无将顺之臣,患无谏诤之臣。不患无敢为之臣,患无敢言之臣。』上察其忠,慰谕久之。庚子,日中有黑子如李,自是至戊午凡十九日。
  三月壬午,侍读吕公著读《后汉书》毕,上留公著,极论治体,至三皇无为之道、释老虚寂之说。公著问上曰:『此道高远,尧舜能知之乎?』上曰:『尧舜岂不知?』公著曰:『尧舜虽知之,然常以知人安民为难,此所以为尧舜也。』上又论前世帝王曰:『汉高祖、武帝有雄材大略。高祖称「吾不如萧何,吾不如韩信」,至张良,独曰「吾不如子房」。盖以子房道高,尊之故不名。』公著曰:『诚如圣谕。』上又曰:『武帝虽以汲黯,为戆,然不冠则不见。后虽得罪,犹以二千石禄终其身。』公著曰:『武帝之于汲黯,仅能不杀耳。』上又论唐太宗,公著曰:『太宗所以能成王业者,以其能屈已从谏耳。』上临御日久,群臣畏上威严,莫敢进规。
  至是闻公著言,竦然敬纳之。御迩英阁,讲官黄履进讲《周礼?八柄》。上曰:『坐而论道,谓之三公。而八柄非大宰所得与,何也?』履曰:『八柄以驭群臣。驭者,主道也,故非太宰所与。』上曰:『善。』庚寅,诏时雨稍愆,遣官祷玄冥五星。辛卯,遣官谢雨。
  六月癸卯朔,日有食之。甲辰夜,东南有光烛地,大星出匏瓜,裂于内阶,声如雷。
  秋七月丁酉,御史黄廉言:『前岁科场逐经发解人数不均,乞自今于逐经内各定取人分数。所贵均收所长,以专士习。』诏自今在京发解并南省考试,《诗》、《易》各取三分,《周礼》、《礼记》通取二分。又言:『国子监生员著述论议,尽得讲官绪余。将来逐官例差考试,切恐去取之际,或未能判然无疑。外方疏远之人偶不相合,遂致黜落。欲乞将来止选近岁新科人为试官,或差近郡教授。』诏候差官日取旨。庚子,初,澶州决水复塞,吕公著奏疏曰:『曹村埽决,圣心恻然,即议闭塞。功未逾时而有成,患不阅岁而寻弭,实由陛下至诚,爱民爱物之心。天相神助,殆非人力。近日数起诏狱,有司醅于锻炼,比至临决,多从末减。昔于公一郡之刺史耳,犹以阴德有报,况于万乘之尊,固宜受福无疆,施于万世。然臣愿陛下亲正士,拒壬人,必有忍以济事功,推内恕以及人物,于以崇起忠厚,保合太和,则《易》所谓「自天保佑之吉,无不利。」《诗》所谓「干禄百福,子孙千亿」者,盖将以类而应。』是月,公著入对,上迎,谓曰:『览卿所奏,深得人臣尽规之义。』时狱犴浸蕃,而上继嗣未广,公著辞顺而意婉,故上纳焉。
  九月乙酉,吕公著、薛向并同知枢密院事。公著奏事毕,独留谢,因言:『自熙宁以来,因朝廷论议不同,端人良士例为小人排格,指为沮坏法度之人,不可复用,此非国家之利也。
  愿陛下加意省察。』上曰:『然。当以次收用之。』
  十二月辛丑朔,诏提举司天监集历官考算辽、高丽、日本国与本朝《奉元历》同异闻奏。
  其后历官赵延庆等言:『辽已未年气朔与《宣明历》合,日本戊午年气朔与辽历相近,高丽戊午年朔与《奉元历》合。其二十四气内,有七气时刻并逐月太阳过宫日数时刻不同。』丙午,是日,月中有黑子如李,凡十三日乃散。先是,上以国初废大理狱非是,于是中书言:请复置大理狱,应三司及监等公事,除本司公人杖笞罪非追究者随处裁决,余并送大理狱结断。
  置卿一人、少卿二人、丞四人,专主推鞫。上每愤契丹倔强侵侮,有复幽燕之志,即景福殿库聚金帛为兵费。是年始更库名,御制诗以揭之曰:『五季失国,猃狁孔炽。艺祖造邦,思有惩艾。爱设内府,基以募士。曾孙保之,敢忘厥志。』凡三十二库。后积羡赢。又揭以诗曰:『每虔夕惕心,妄意遵遗业。顾予不武姿,何日成戎捷?』
  己未元丰二年春正月,京兆府学教授蒋夔言:『春秋释奠,以孔子为先圣,颜子为先师。
  其奠先师肆祭器、实牲体、盥手、灌爵、奠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