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府堂陛之重,亦当久任,使其下不能倾危,乃可立事。』韩绛曰:『汉王嘉以为二千石尊重,难危乃可使下,况堂陛之势也。』戊寅,诏令御史台每遇起居日,令百僚转对。丙戌,手诏曰:『故事,二府初拜,各举所知者三人。自今宜各言其人才业所长,堪任何事,以副朕为官择人之意。』韩琦判相州。上谕以嵬名山事,欲令琦暂往相州,却来永兴经抚西边。丙戌,改命琦判永兴军,兼陕西路经略安抚使,赐手札,趣令治装。琦即奏曰:『薛向始议招诱横山一带蕃族,已而种谔擅取绥州,环庆李肃之领众七千破荡族帐,泾原蔡挺又欲合环庆兵直赴兴灵。帅臣肆意妄作,取怨戎狄。臣朝夕引道非难,但须禀朝廷成算,愿召二府大臣早决之。』丁亥,诏:『宜令天下州军各上所辖县令治状优劣,其条约令考课院详定以闻。』乙未,诏令内外两府、两制、文臣三司副使[7]、武臣正任以上、台谏、诸路监司于京朝官、使臣、幕职、州县官内各举所知二人,见任两府三人。或耻于自媒,久淹下位;或偶因微累,遂废周行者,咸以名闻。』己亥,新知澶州向传范改知郓州。谏官杨绘言:『传范后族,不当领安抚使,无以杜外戚侥求之源。』上曰:『谏官如此言甚善,可以止他日妄干请也。』绘又尝言:『宰相不当用其子判鼓院。』上谓滕甫曰:『鼓院传达而已,何与干事?』甫曰:『人有诉宰相者,使其子传达,可乎?且天下见宰相子在是,岂敢复诉事?』上悟,为罢之。上谕枢密院曰:『近有投匦者言:知永宁军魏康用公使钱兴贩收利。』因咨嗟久之,曰:『何以使官尽得人?』文彦博曰:『朝廷择转运使,转运使检察州县吏,则庶几得人也。』邵亢曰:『政治之本,在于得人。若官得人,虽无法,事亦自举;苟非其人,虽法密,无补于事。』上曰:『将帅最难得人。唐三百年中,惟一郭子仪耳。』又曰:『汉元好儒,而史称孝元之业衰焉,何也?』亢曰:『汉元之患,在优游不断,不在好儒也。』
十二月丙寅,手诏曰:『狱者民命之所系也。比闻有司岁考天下之奏,而瘐死者多。其具为令:提点刑狱岁终会死者之数以闻,委中书检察,或死者过多,官吏虽已行罚,当更黜责。』是月,韩琦至长安。初,薛向、贾逵等议欲留绥州,诏琦度其可弃可守以闻。已而西人诱杀杨定等,琦即奏:『贼今若此,绥州不可弃也。』谅祚战数败,国中饥困,将求和而谅祚病死。其子秉常嗣立。琦因奏:『当此变故,尤非弃州之时。』枢密使文彦博、吕公弼耻于中变,督促弃州如初,琦亦条陈不已。上遣入内押班王昭明赍手诏访琦利害,琦复具奏,乃诏绥州如琦议。

校勘记
[1]司马光言 按,此札子奏于嘉祐八年十一月十七日,见《司马公文集》卷二十七。《长编》卷二○一『司马光言』前有『先是』二字,是。
[2]后宫 原脱『后』字,据《长编》卷二○一、《司马公文集》卷二十七《放宫人札子》补。
[3]庆历 原作『庆祐』,据文意改。
[4]丁丑 原作「辛巳』,据《长编》卷二○四改。
[5]二月辛丑 原脱『二月』,据《长编》卷二○四补。
[6]千里 原作『十里』,据《长编》卷二○六、《司马公文集》卷三十四《上皇帝书》改。
[7]文臣 原作『文武』,据文意改。



宋史全文卷十一
宋神宗一
戊申熙宁元年春正月甲戌朔,日有食之。诏改元。复命武臣同提点刑狱。壬午,诏州县春首检视暴骸,给钱葬祭之。丙申,权三司使唐介参知政事。执政坐待漏舍,故事,唯宰相省阅所进文书。介谓曾公亮曰:『介备位政府,而文书皆不知,上若顾问,何辞以对?』公亮乃与介同阅视,后遂以为常。诏太学增置外舍生百员。初,太学置内舍生二百员,官为给食。至是,待次而入者盖百余人。谏官以为言,故有是诏。
  二月乙卯,孔宗愿子若蒙为新泰县主簿,袭封衍圣公。丙辰,种谔夺四官,随州安置。初,有司奏劾谔擅兴生事,诏系长安狱。谔乃悉焚当路所与简牍,置对无一语罣人,惟自引伏。司马光进读《资治通鉴》,至苏秦约六国从事,上曰:『苏秦、张仪掉三寸舌,乃能如是乎?』光对曰:『秦、仪为纵横之术,无益于治。臣所以存其事于书者,欲见当时风俗专以辩说相高,人君委国而听之,此所谓利口覆邦者也。』上曰:『朕闻卿进读,终日忘倦。』上谓文彦博等曰:『天下弊事至多,不可不革。』彦博对曰:『譬如琴瑟不调,必改而更张之。』韩绛曰:『为政立事,当有大小先后之序。』上曰:『大抵威克厥爱,乃能有济。』
  三月癸酉朔,上谓文彦博等曰:『当今理财最为急务,养兵备边,府库不可不丰,大臣共宜留意节用。』又曰:『汉文身衣弋绨,非徒然也,盖亦有为为之耳,数十年间终有成效。以此言之,事不可不勉也。』乙酉,上谓文彦博等曰:『任人各以所长,乃可立事。至于有过寡行之人,或可使,但不宜使在左右。』乙未,诏河北转运司预计置赈济饥民。
  夏四月壬寅朔,富弼入见。问以治道,弼以上锐于有为,对曰:『人君好恶,不可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