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又请追还吕诲等,皆不从,即称疾求补外官,家居者百余日。上遣内侍敦谕,又数令公著兄公弼劝之,公著起就职。才数月,复上章请出,而有是命。
  九月,皇城司尝捕销金衣送开封府,推官宝卞上殿请其狱,会有以内庭为言者,上疑之。卞曰:『真宗禁销金自掖庭始。』上曰:『然。文王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正谓此尔。』诏卒如卞请。是月,夏国主谅祚举兵寇大顺城,又寇柔远寨,谅祚中流矢遁去。鄜延经略安抚使陆诜言:『朝廷积习姑息,故虏敢狂悖,不稍加诘责,则国威不立。』即止其岁赐银帛,牒宏州问故,而谅祚果大沮,乃报言言:『边吏擅兴兵,行且诛之。』
  冬十月丁亥,诏:『今礼部三岁一贡举,进士以三百人为额,明经、诸科不得过进士之数。』同签书枢密院事郭逵为陕西四路沿边宣抚使兼权判渭州。自吕余庆以参知政事权知成都府,其后见任执政无守藩者,至逵始以同签书枢密院事出镇。甲午,诏宰臣、参知政事举才行士可试馆职者五人。先是,上谓中书曰:『水潦为灾,言事者多云不进贤,何也?』欧阳修曰:『近年进贤之路太狭。』上曰:『如何?』修曰:『往时入三馆有三路,今塞其二矣。』上曰:『何谓三路?』修曰:『进士高科,一路也。大臣荐举,一路也。因差遣例除,一路也。往时进士五人以上及第者,皆得试馆职,第一人及第,有不十年即至辅相者。今第一人两任方得试,而第二人以下无复得试,是高科一路塞矣。往时大臣荐举之即召试,今止令上簿,候馆阁缺人与试,是荐举一路又塞矣。唯有因差遣例除者,半是年劳老病之人,此臣所谓进贤路太狭也。』上嘉纳之,故有是诏。于是韩琦、曾公亮、欧阳修、赵概等所举蔡延庆、夏倚凡二十人,上皆令召试。
  十一月戊午,上不豫,至十二月。先是,上久服药,一日,宰相韩琦等问起居退,颍王出寝门,忧形于色,顾琦曰:『奈何?』琦曰:『愿大王朝夕勿离上左右。』王曰:『此乃人子之职。』琦曰:『非为此也。』王感悟去。上自得疾不能语,凡处分事,皆笔于纸。辛丑,上疾增剧,琦复奏曰:『陛下久不视朝,中外忧惶。宜早立皇太子,以安众心。』上颔之。琦请上亲笔指挥,上乃书立大大王为皇太子。琦曰:『必颍王也。烦圣躬更亲书之。』上又批于后曰:『颍王顼。』琦即召学士草制,承旨张方平至榻前禀命,上凭几出数语,方平不能辨,因请进笔。上书『来日降制,立某为皇太子』十字,所书名不甚明,方平又进笔请之,上再书『颍王』二字,又书『大大王』三字。方平退而草制。上既用辅臣议立皇太子,因泫然下泪。文彦博退,谓韩琦曰:『见上颜色否?人生至此,虽父子间,亦不能无动也。』
  丁未治平四年春正月庚戌朔,大风霾。丁巳,上崩于福宁殿。神宗即位。
  二月,龙图阁直学士韩维陈三事,其末又曰:『天下大事不可猝为,人君施设自身有先后。惟加意谨重。』上嘉纳焉。
  吕中曰:宽仁之主常失之不为,刚果之君常过于有为。是时安石未召也,而维之言及此矣。观仲淹在庆历之时,独以为事有先后,革弊于久安,非朝夕可能,况当神宗有锐然必为之志乎!壬辰,手诏曰:『朕尝侍先帝,恭闻德音,以旧制,尚帝女者辄皆升行,以避舅姑之尊,岂可以富贵之故,屈人伦长幼之序也?可诏有司革之。朕恭承遗旨,敢不遵行?下中书门下议,降诏有司,以发扬先帝盛德。』于是令陈国长公主行见舅姑之礼,王师约更不升行。公主行见舅姑之礼自此始。
  三月,枢密直学士、礼部郎中王陶为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陶入对便殿,上引《书﹒咸有一德》谕陶曰:『朕与卿一心,不可转也。』问以时事,陶请谨听纳、明赏罚、斥佞人、任正士。复转对以通下情,省民力以勤农桑,先俭素以风天下,限年艺以汰冗兵。权知贡举司马光等上言:『所考试合格进士许安世以下三百五人,分四等;明经、诸科二百一十一人,分三等。』诏进士第一、第二、第三等赐及第,第四等同出身,明经、诸科第一、第二等并赐及第,第三等赐同出身。敕下贡院放榜。壬申,参知政事欧阳修为观文殿学士、刑部郎中、知亳州。初,英宗以疾未亲政,太皇太后垂帘。修与二三大臣主国论,每帘前奏事或执政聚议事有未同,修未尝不力争,士大夫建明利害及所请,前此执政多媕阿不明白是非,至修必一二数之曰:某事可行,某事不可行。用是怨诽者益多。英宗尝称修曰性直不避众怨,修亦尝诵王曾之言曰:『恩欲归己,怨使谁当?』既出守,遂连六表乞致仕,不从。修年才六十也。癸酉,枢密使、礼部侍郎吴奎参知政事。奎入谢日,上尝语以追尊濮王事与汉宣帝异。奎对曰:『然。宣帝大臣所立,岂同仁宗能以义立?先帝追尊事诚牵私恩。』上深然之。又言:『此为欧阳修所误。』奎对曰:『韩琦于此事亦失众心。』他日,奎进言:『帝王所职,惟在别判忠邪,自余庶务,各有司存,但不使小人得害君子,君子常居要近,则自治矣。』
  闰三月甲申,夏国主谅祚遣使来献方物,谢罪。诏自今馆职试论一首、策一道。庚子,诏布告内外文武群臣:『若朕知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