祉、尚书任延君、侍中刘恭步将更始至高陵。严本将军兵城守,外如宿卫,内实围之。
  上闻更始失城守,未知所在,诏:“封更始为淮阳王,敢有害及妻子者,罪大逆;其送诣吏者封列侯。 ”
  赤眉〔下书曰〕〔一〕:“更始降者,以为长沙王。过二十日者,不受。”更始知严本所守,恐其(自)〔日〕尽〔二〕,即遣刘恭请降。赤眉遣大司徒 谢禄受之。〔坐〕更始于庭下〔三〕,议杀之。式侯与谢禄共请,不听,逐更始去。式侯举刃欲自刎,崇等共止之,乃舍更始,封为畏威侯。式侯复守崇求本约 〔四〕,竟封更始为长沙王。常依谢禄,式侯拥护之,颇得与故人宾客相见。故人有欲盗更始去者,事发,皆系狱。于是禄闭更始,自是式侯不得见也。
〔一〕 据陈澧校及范书补。
〔二〕 据四部丛刊本改。
〔三〕 据果亲王校及陈澧校补。
〔四〕 原作“守崇本求约”。陈璞曰:“‘求’疑当在‘守’字上。”按守即作求解,不当相叠,实“求本”误倒耳,今正之。
  赤眉诸将日会争功,各言所欲封,拔剑斫柱。稍得王莽时中黄门数十人,皆晓故事,颇得差整,数日辄复乱。初,三辅畏赤眉兵彊,又见更始降,诸县营 长皆遣使奉献〔一〕,络绎道路;赤眉兵辄遮杀,取其物,吏民由是皆城守。上书封拜者不关盆子〔二〕,盆子日夜号泣,诣黄门中共卧起,登诸台榭,诸黄门皆哀 怜之。
〔一〕 胡三省曰:“时三辅豪杰处处屯聚,各有营长。”
〔二〕 关,报也。不关盆子,即封拜诸事皆不报盆子而自行之。
  式侯知赤眉必败,自恐兄弟俱死,即劝盆子归玺绶,教习为辞让语。后崇等大会,式侯先于众中跪言: “诸君共立恭弟为君,德诚深厚。立且一年,散乱益甚,诚不足以相成,恐死而无益。愿得兄弟退为庶人,宜更求贤圣。今有君而更求,恐贤人不出,不知空其位而 博选贤圣,唯诸君省察!”崇等谢曰:“皆某等罪也。 ”盆子因下床解玺绶,叩头曰:“今设为县官,而为盗贼如故。流闻四方,莫不怨恨,不复信向。此皆非其人之所致也。愿乞骸骨以避贤,兄弟备行伍。必欲杀盆子 以塞事者,无所离死,诚冀诸君相哀之耳!”因涕泣歔欷。崇等及郎吏数百人,无不感恸,崇等下座顿首曰: “无状,负陛下,请自今已后相检敕,不敢放纵。”因共扶盆子,带以玺绶〔一〕。盆子号泣不得自在。崇等既罢,各闭门,不出卤掠。三辅闻之翕然,百姓争入长 安中,市里且满。后二十余日,赤眉贪其财物,因大放兵虏掠,因纵火烧宫室。
〔一〕 原作“授”,据黄本改。
  三王谢禄曰:“三辅营家多欲得更始者,一朝失之,必合兵攻赤眉,不如杀之也。”于是谢禄使兵杀更始。式侯夜往葬之。
  诸将劝邓禹取长安,禹曰:“玺书每至辄曰:‘ 无与穷赤眉争锋。’〔一〕今吾众虽多,能战者少,前无可仰之积,后无转运之饶。赤眉新拔长安,财富日盛〔二〕锋锐不可当也。盗贼群居,无终日计,财货虽 多,变故万端,非能坚守长安也。上郡、北地饶谷多畜,吾且休兵北道,就粮养士,观其弊,乃可图也。”于是引军北行,所至郡县皆降。顷之,积弩将军冯愔与车 骑将军宗歆在〔栒〕(愔)邑,〔三〕争权,愔杀歆,与禹相攻〔四〕上闻之,遣尚书宗广持节喻降冯愔〔五〕,及更始诸将王匡、胡殷、(成丹)等。广至安邑, 尽诛之〔六〕。
〔一〕 通鉴考异曰:“按世祖赐禹书,责其不攻长安,不容有此语。二年,十一月,诏征禹还,乃曰‘无与穷寇争锋’。袁纪误也。”
〔二〕 “富”原作“赋”,他本与范书俱作“富”,蒋本妄改,今正之。
〔三〕 栒邑,袁纪涉冯愔之愔而误作“愔邑”今据陈澧校及范书改。
〔四〕 东观记曰:“冯愔反,禹征之,为愔所败。”
〔五〕 宋广,范书及通鉴均作“宗广”。
〔六〕 范书邓禹传曰:“乃遣尚书宗广持节降之。后月余,防果执愔,将其众归罪。更始诸将王匡、胡殷、成丹等皆诣广降,与共东归。至安邑,道欲亡, 广悉斩之。愔至洛阳,赦不诛。”据此则所诛者乃更始诸将,不及愔也。二书所记,未知孰是。又沈家本曰:“按圣公传,更始复疑王匡、陈牧、成丹与张卬等同 谋,乃并召入,牧、丹先至,即斩之。是尔时已无成丹,‘成丹’二字衍。”今按袁纪上文亦曰“更始乃召陈牧、成丹即斩之”。则此成丹亦当是衍文,故删。
  隗嚣之奔天水,复聚其众,自称西州大将军〔一〕。长安既坏,士人多奔陇西,嚣虚己接之。以谷恭、范逡为师友〔二〕,赵秉、郑兴为祭酒,申屠刚、杜林为治书〔三〕,王遵、周宗、杨广、王元为将帅。
〔一〕 范书隗嚣传曰:“自称西州上将军。”又曰:“建武二年,冯愔引兵叛禹,西向天水,嚣逆击,破之于高平,尽获辎 重。于是禹承制遣使持节命嚣为西州上将军,得专制叙州、朔方事。”与袁纪异。
〔二〕 范书隗嚣传曰:“以前王莽平河大尹长安谷恭为掌野大夫,平陵范逡为师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