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且〔诈〕(作)降〔三〕,重献遗,令无入国。”北□支本匈奴人,举国敬信之,乃遣奉牛酒迎 超。超闻焉耆取信北□支,遂反缚,责曰:“汝匈奴侍子,恃焉耆拥。今都护来,王不以时迎,皆汝罪也。”欲斩之。或谓超曰:“可便杀。”超曰:“非汝所及, 此人权重于王,今未入其国而杀之,遂令自疑〔四〕,设备守险,遑得到其城哉!”因责让,加赏赐遣〔之〕〔五〕。北□支还曰:“都护不疑我国矣。”广乃与大 人迎超于尉黎,奉上金银、奴婢、牛马。超受〔马〕(焉)〔六〕,以给军,余总悉还之。超到焉耆,去城二十里大泽中,超乃扬声欲重赐王以下。明日置酒,悉召 诸国王,焉耆王广、尉黎王泛与□支等四十一人诣超〔七〕,其国相腹久等十七人逃不至。超怒曰:“腹久何故不到?焉耆欲复反邪?”遂叱吏收广、泛等,于都护 陈睦故城斩之,更立为王〔八〕。持广、泛首诣京师,因大纵兵抄掠。超留焉耆半岁,西域遂平。上嘉超,封超为定远侯。
〔一〕 按范书西域传作“讨焉耆、危须、尉黎、山国”,且系于六年,与袁纪稍异。
〔二〕 “超”字据黄本补。然据陈都护例,恐当作班都护。蒋本疑之,故阙。
〔三〕 诈作形近而讹。
〔四〕 “疑”原在“遂”之上,据陈璞校记改。范书亦作“遂令自疑”。
〔五〕 据果亲王校补。
〔六〕 据黄本改。
〔七〕 据黄本及范书迳改“况”作 “泛”。
〔八〕 更立者,焉耆左候元孟也。
  夏四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秋九月辛卯〔一〕,京都地震。
〔一〕 范书及续汉志均作癸卯。袁纪恐误。
八年(丙申、九六)
  春三月己丑〔一〕,立皇后阴氏。赐天下男子爵各有差;鳏寡孤独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后,原〔鹿〕(庶)侯识曾孙也〔二〕。祖父永,明帝时为侍中,亲幸左右。(异宠)〔以先〕后近(属)〔三〕,故有异宠。父纲为屯骑校尉。
〔一〕 范书作“二月”。按二月丁未朔,无己丑,袁纪是。
〔二〕 鹿庶形近而讹。
〔三〕 据范书皇后纪删补。
  八月辛酉,令天下死罪减一等,徙边戍;亡命赎罪各有差。
  九月,京都蝗虫。
  冬十月,北海王有罪自杀〔一〕,国除。
〔一〕 北海王,威也,以非敬王子,又坐诽谤,自杀。
  十二月丁巳,南宫宣室灾。

后汉孝和皇帝纪下卷第十四
  九年(丁酉、九七)
  春三月癸巳,济南王康薨,谥曰安王。
  康不修法度,通宾客。人有上书告康使中郎将张阳、董臣招来州 郡奸猾颜忠、刘子产等,案图书,谋议不轨。有司举奏,明帝以至亲不忍穷竟,削祝阿、隰阴、东〔朝〕(胡)阳、安德、西平昌五县。〔一〕康殖财货,治宫室, 奴婢至千余人,厩马千余匹,田八百余顷。何敞之为傅,上疏谏曰:“盖闻诸侯之义,以制节谨度为忠,然后能保其社稷,和其民人〔二〕。昔管仲相齐,九合之功 〔三〕,而孔子讥其器小,以奢侈逼上,不知礼也〔四〕。今大王以骨肉之亲,享蕃国之尊,当率先天下,以为化首。今国家制度,王侯车服章事有其科,不可越 也。夫文繁者质枯〔五〕,木胜则人亡〔六〕,经传所载也。且君国者以道德仁义为营,岂饰宫室,充实厩马为尊哉!楚作章华,吴兴姑苏,卒亡;景公千驷,民无 所称〔七〕,其效也。如大王数游诸第,出入无节,或涉晨夜,非所以远防未然,临深履薄〔八〕,垂示后嗣之法也。愿大王修恭俭,遵古制,以法自治,以礼率 下,省奴婢之数,减乘马之费,以礼起居,则敞之愿。药酒苦于口而利于病,至言逆耳而便于行〔九〕,惟大王深察愚言。”王甚敬礼而不能改。
〔一〕 据范书及续汉志改。
〔二〕 以上取孝经诸侯章之文。
〔三〕 史记齐太公世家曰:齐桓公称曰:“寡人兵车之会三,乘车之会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史记正义曰:“左传云鲁庄公十三年,会北杏以平宋 乱;僖四年,侵蔡,遂伐楚;六年,伐郑,围新城也。”此所谓兵车之会。正义又曰:“左传云鲁庄公十四年,会于鄄,十五年,又会鄄;十六年,同盟于幽;僖五 年,会首止,八年,盟于洮,九年,会葵丘是也。”此所谓乘车之会。
〔四〕 论语八佾曰:“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然则管仲知礼乎?’曰: ‘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礼记杂记下亦引孔氏类此之讥。树,旅树,即门屏也。反坫, 反爵之坫。皆诸侯之礼,而管仲用之,故孔子斥其逼上不知礼。
〔五〕 论语雍也曰:“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敞言盖脱胎于此。
〔六〕 惠栋曰:“晋语云:士茁谓知襄子曰:‘今土木胜,臣惧其不安人也。’室成三年而知氏亡。此木胜人亡之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