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刮成空而稍深。河水重浊。号一石水六斗泥。今西方诸郡。及京师民。引河渭水以溉田。春夏少水时。故河流迟。贮淤而稍浅。雨多水暴至则溢决。而国家数堤塞之。稍益高于平地。犹筑垣墙而贮水也。可顺从其性。无复以灌溉。则水道通利。无溢决之害矣。临淮韩牧以为可略于禹贡九河处穿之。纵不能为九。但为四五。宜有益。大司空掾王璜言。河入渤海。地高于韩牧所欲穿处。往者天尝连雨。东北风。海水溢西南。出浸数百里。九河地悉为海水渐矣。禹之行河水。本从西山下。东北去。周书曰。定王五年河徙。则今所行非禹之所穿也。又秦攻魏。决河灌其都。决处遂大。不可复补。宜却徙完平处。更开空。使缘西山足。乘高地东北入海。乃无水灾。事亦无施行者。

  其四年夏。赤气出东方竟天。东北西南皆反乱侵边。

  其五年二月。文母皇后崩。葬渭陵。与元帝合而沟水绝之。立庙于长安新室。世世献祭。元帝配食。坐于床下莽为后服丧三年。西域焉耆国叛杀都尉。冬十有一月。孛星出。

  其六年三月壬申晦。日有蚀之。四月。陨霜杀草木。六月黄雾四塞。秋七月。大风拔树木。北阙城门瓦飞。雨雹。杀牛羊。莽以周官王制之文。置卒正连率。大尹职如太守。属长职如都尉。置州牧。其礼如三公。郡监二十五人。位上大夫。各主五郡。皆世其官。分长安六卿。置六师。各一人。分三辅为六尉郡河东河南河内弘农颍川南阳为六隧。郡置大夫。职如太守。属正职如都尉。及他官名悉改。大都至分为六郡。县以亭长为名者三百六十。其后数变更。一郡至五易名。而旋复其故。吏民不能记。每下诏书。辄系其本名而兼言之。令天下小学。以戊子代甲子为六旬首。

  其七年春。日中星见。民讹言黄龙坠地。死黄山。宫中百姓奔走。观者万数。莽制礼作乐。说六经。公卿旦入暮出。连年不决。十一公分布劝农桑。班令于天下。中郎绣衣执法在郡国。乘权势。更相奏举。案章交错道中。召会吏民。逮捕证左。白黑纷乱。货赂相冒。守宫阙告诉者甚众。莽自以专权得汉政。故咸自揽众务。常御灯火。至明不能治。有司受成苟免。因缘为奸而已。上书者连年不决。县宰邮者至数年。兼领一切。竞为贪苛。拘系县狱者。至连年逢赦乃得出。卫士不交代者数年。冬。以郡县灾害。率减吏禄。终不得禄者。各因职为奸利以自给。谷籴常贵。百姓穷困。起为盗贼。邯郸以北大雨。水出流杀人。

  其八年春二月。大雨雪。深者二丈。柏竹咸枯死。地震。莽诏曰。地者有动有震。震者为害。动者不害。故易称曰坤动而静。辟胁万物。万物生焉。其好自诬饰。皆此类也。长平观西岸崩壅泾水。泾水不流。郡臣上寿。以为土填水。匈奴灭亡之兆也。臣下从谀亦如之。秋七月丁酉。霸陵城灾。戊子晦。日有蚀之。翟义党王孙庆捕得。莽使大医尚方巧屠。共刳剥之。量度五藏。以竹挺寻脉。知所终始。云可以治病。

  其九年。琅邪女子吕母为子报仇。党众寖多。至数万人。号曰赤眉。莽亲至南郊作威斗。威斗者。以五石铜为之。形若北斗。长二尺五寸。欲以厌兵。令有司命人负之。

  其十年正月朔。北军南门灾。莽一切收长吏家财五分之四以助边。令吏得告将。许奴告主。欲禁奸。奸愈甚。樊崇刁子都等。以饥饿相聚于琅邪。众皆数万。

  其十一年。令太史更推三万六千岁历纪。六岁一改元。布告天下。时匈奴寇边。莽乃大募发丁男死罪囚吏民奴。一切税吏民皆三十取一。传募有伎术者。待以不次之位。上言便宜者以万数矣。或言能渡水不用舟楫。连马接车济百万之师。或言不持斗储。食药物。马不饥。或言能飞。一日千里。莽辄试之。取大鸟翮作翼。头与身皆着毛。通引镮钮。飞数百步辄堕。莽知其不可用。苟欲获其名。皆拜大将军。赐以车马待诏。发遣大司马武建伯严尤。与将军廉丹击匈奴。皆赐姓王。大凡十三部。将四十万众。齎三百日粮。欲同时并出塞。追匈奴内之丁零。因分其地。立呼韩邪十五子。严尤谏曰。匈奴为害久矣。周秦汉皆征之。然皆未得上策者。周得中策。汉得下策。秦无策焉。当周宣王之时。玁狁内侵。命将驱之。尽境而反。其视夷狄之侵。譬犹蚊蚋之害。驱之而已。故天下称明。是为中策。汉武帝选将练兵。齎粮深入。虽有克获之功。胡辄报之。兵连祸结。四十余年。中国罢耗。匈奴亦创艾。而天下称武。是为下策。始皇不忍小忿。而轻民力。恢长城之固。延袤万里。转输之行。起于负海。疆场未定。中国内竭。以丧社稷。是为无策。今天下遭阳九之厄。比年饥馑。而北边尤甚。今发四十万众。齎三百日之粮。东据海岱。南取江淮。然后能备。计其道里。一年尚未集合。兵先至者。聚居暴露。师老械朽。势不可用。此一难也。边城空虚。不能奉军粮。内调郡国。不相及属。此二难也。计一人三百日食。用米十八斛。非牛力不能胜。牛又当自齎食。加二十四斛。重矣。胡地沙卤。多乏水草。以往事揆之。军出不满百日。牛必死尽。且余粮尚多。人不能胜。此三难也。秋冬甚寒。春夏则多风。齎釜镬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