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如此说法;我说话甚直,台湾不易取,法国前次攻打尚未得手,海浪涌大,台民强悍。

  伊云:我水师兵弁,不论何苦皆愿承受。去岁北地奇冷,人皆以日兵不能吃苦;乃一冬以来,我兵未见吃亏,处处得手。

  李云:台地瘴气甚大,前日兵在台伤亡甚多;所以台民大概吸食鸦片烟,以避瘴气。

  伊云:但看我日后据台,必禁鸦片。

  李云:台民吸烟,由来久矣。

  伊云:鸦片未出,台湾亦有居民;日本鸦片进口,禁令甚严,故无吸烟之人。

  李云:至为佩服!

  伊云:禁烟一事,前与阎相国言及,甚以为然。

  李云:英人以洋药进口,我国加税,岂能再禁!

  伊云:所加甚少;再加两倍,亦不为多。

  李云:言之屡矣,英人不允。

  伊云:吸烟者甚懒,兵不能精。

  李云:此事迫于英人,难以禁止。

  伊云:当先设法自禁,洋烟自不禁口。

  中堂起席,与伊藤作别。握手时,再请将赔款大减;伊藤笑而摇头,云不能再减而散。

  第五次问答节略

  光绪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一日两点半钟,至春帆楼与伊藤会议。

  李云:陆奥大臣今日身子如何?

  伊云:稍好;本愿来此会议,佐藤医生戒其外出。

  李云:佐藤今晨言及陆奥身子尚未全愈,不可以风。昨日我派经方至贵大臣处面谈各节,一一回告,贵大臣毫不放松,不肯稍让。

  伊云:我早已说明,已让至尽头地步;主意已定,万不能改,我亦甚为可惜。

  李云:现已奉旨,令本大臣酌量办理。此事难办已极,还请贵大臣替我酌量,我实在无法酌量!

  伊云:我处境与中堂相似。

  李云:尔在贵国所论各事,无人敢驳。

  伊云:亦有被驳之时。

  李云:总不若我在中国被人驳斥之甚。

  伊云:我处境地,总不如中堂之易。中堂在中国位高望重,无人可能摇动;本国议院权重,我做事一有错失,即可被议。

  李云:去岁满朝言路屡次参我,谓我与日本伊藤首相交好;所参甚是,今与尔议和立约,岂非交好之明证?

  伊云:时势彼等不知,故参中堂;现在光景彼已明白,必深悔当日所参之非。

  李云:如此凶狠条款,签押又必受骂;奈何?

  伊云:任彼胡说。如此重任,彼亦担当不起,中国惟中堂一人能担此任!

  李云:事后又将群起攻我。

  伊云:说便宜话的人到处皆有,我之境地亦然。

  李云:此固不论。我来议和,皇上令我酌定,如能将原约酌改数处,方可担此重任。请贵大臣替我细想,何处可以酌让?即如赔款、让地两端,总请少让,即可定议。

  伊云:初时说明,万难少让。昨已告明伯行星使,已尽力让到尽头;不然,必须会议四、五次方能让到如此。我将中国情形细想,即减至无可再减地步。盖议和非若市井买卖,彼此争价,不成事体。

  李云:前临别时请让五千万,当时贵大臣似有欲让之意;如能让此,全约可定。

  伊云:如能少让,不必再提,业已让矣!

  李云:五千万不能,让二千万可乎?现有新报一纸在此,内载明贵国兵费只用八千万;此说或不足为凭,然非无因。

  伊取报纸细看。

  答云:此新闻所说,全是与国家作对;万不可听!

  李云:不必深论,但望减去若干亦好!

  伊云:我国之费,多于此数。

  李云:请让少许,即可定议;当电明国家志感。

  伊云:如可稍让,尽已让出。

  李云:贵国所得之地甚多,财源甚广;请从宽处着想,不必专顾目前!

  伊云:所有财源皆未来事,不能划入现在赔款。

  李云:财源甚多,利益甚溥。

  伊云:将来开源之利,皆用在地面上,万无余款。

  李云:财源不仅如此,必定兴旺。

  伊云:欲开财源所费甚大。

  李云:即以台湾而论,华人不善经营;有煤矿、有煤油、有金矿,如我为巡抚,必一一开办。

  伊云:矿产一开,必以贱价售诸华人。

  李云:华商不能白得。

  伊云:未开之地必须经营,所费不赀。

  李云:所费愈大,得利愈溥;何妨赔费略减若干,他日利源所补多矣。即我中国借债,亦稍容易。我在北京,洋人肯将台湾押借二千万金镑;后我东来,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