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妻妾乎?」曰:「然。」曰:「二人在家正相斗不解。」卫士不信,至家果然。后人问仲和:「何以知之?」终不言所以,固问之,乃曰:「彼见问时,两鹊正斗于屋上,是以知之。」其术如此。王振专权,公卿皆屈于门下。天子亦以「先生」呼之。三殿初成,宴百官。故事,宦官虽宠,不预宴。是日,上使人视王先生何为。振方大怒,曰:「周公辅成王,我独不可一坐乎?」使以闻。上命:「东华间中门由以出入。」振至问故,曰:「诏命公由中出入。」振曰:「岂可乎?」及至门外,百官皆候拜,振始悦。
  宣宗一日于禁中阅书,见龙有翼而飞者,讶之。诣阙下问三杨等,皆不能对。上顾诸属官曰:「有能知者否?」时陈继官检讨,独出对曰:「龙有翅,曰言龙。」问所出,曰:「见《尔雅》。」命取《尔雅》视之,信然。
  景泰中,王文用事,忤者必死。吏科给事中林聪独上章劾之。文衔之。适聪乡人有事吏部应笞,聪为嘱文选郎中,郎中出其手书。文欲置之死。会官廷议,比拟大臣专擅选官。廷臣畏文,无敢违者。尚书胡濴谓文曰:「给事七品官,拟以大臣,嘱微事而拟以选法。二者于律合乎?且人臣以宿憾而欲杀谏官,非理也。」遂拂衣而出,曰:「此议我不预,公等自为之。」于是罢式。公归遂卧病不朝。数日,景帝问:「胡尚书何不朝?」左右以疾对。使太监兴安问疾,曰:「老臣前曰议事惊悸,至今不宁耳。」安问:「何为?」曰:「谏官有小罪而欲杀之,此所以悸也。」安以告于上。既而,法司复以比议,上诏曰:「比拟杀人可乎?」聪得免死。
  薛瑄,有理学,以佥事董学山东,人称薛夫子。王振一日问三杨曰:「吾卿亦有可为京堂者乎?」三杨以瑄对。乃召为大理少卿。瑄初至京,宿于朝房。三杨先过之,不值。语其仆曰:「可语若主,明日朝罢,即诣王太监谢。若主之擢,太监力也。」明日朝退不往。三杨使人语之,亦不往。时振至阁下,问:「何不见薛少卿?」三杨为谢曰:「彼将来见也。」知李贤素与瑄厚,召贤至阁下,令:「辄致吾等意,日言振数问之。」贤至朝房,道三杨意。瑄曰:「原德亦为是言乎?拜爵公朝,谢恩私室。吾不为也。」久之,振知其意,亦不复问。一日会议东阁,公卿见振皆拜。瑄独直立。振先揖之,曰:「多罪,多罪。」自是衔之。会指挥某死,妾有色,振侄王山欲娶之。妻持不可,妾因诬告妻毒杀夫。都察院问已诬服。大理驳还之。如是者三。都御史王文大怒,又承振风旨,劾瑄得贿,故庇死狱。诏逮至午门会问。瑄呼文字曰:「若安能问我?若为御史长,自当回避。」文奏:「强囚不服问理。」诏:「榜西市杀之。」门人皆奔送。瑄神色自若。会振有老仆,素谨厚,不预事。是日泣于厨下,振问其故,曰:「闻今日薛夫子将刑,故泣。」振问:「何以知之?」仆曰:「乡人也。备言其贤。」振意解,传诏赦之。系逮锦衣卫狱。终不屈。
  王翱,高迈孤峭,人不敢干以私。镇守辽东还朝,馈贻一无所受。有某太监者,与同事久,持明珠数颗馈之。公固辞。某曰:「公于他人之馈固不受,我之馈亦不受。吾有死而已。」公不得已,受之。乃自缀于衣领间,卧起自随,虽其妻不知也。居数年,太监死,其犹子贫甚。公召问之,曰:「何不买第宅?」曰:「贫不能也。」公曰:「东买之。」其人惊讶。公自衣间解其珠,与之。直可千金,尚有余云。诏营第于监山。有司承媚,于分外多列屋若干。公悉拆去之,曰:「非诏旨也。」每朝退正然独行,不与人言。时马昂为兵书,崔恭为吏侍,公直以名呼之。
  国朝自三杨后,相业无如李贤。其得君最久,亦能展布才猷。然在当时以贿闻,亦颇恣横。岳正自内阁出贬,后召还馆中。贤欲以为南京祭酒。正不欲,或谗之曰:「正曰。『吾阁老也,乃欲逐吾于外?』」都给事中张宁有时名,因言失贤意,吏部拟二人京堂,乃皆出之于外。叶盛巡抚广东,或谗之曰:「盛自负其文,尝指公某文为不善。」因以韩雍易之。其敕曰:「无若叶盛之杀降也。」罗伦疏贤夺情,贤怒甚,欲贬于外。王翱劝其依文彦博故事留之,贤谢曰:「吾不能。」矫情如此。及卒,人有作诗诮之者,其末句有云:「九泉若见南阳李,为道罗伦已复官。」
  万安,蜀之眉山人,长身魁颜,眉目如画。外宽然长者,而内深刺骨。初戊辰进士在翰林者八人,各为党友,惟安有所交。李泰内臣养子也。安专与相结为腹心。内阁缺人,且欲用泰。泰推安曰:「子先为之,我不患不至。」故安得先入。未几,泰暴死。安在内阁,初无学术,日以嘱托贪贿为事。时昭德宠冠后宫,安认为同宗,又多结宦官为内援。见所属无问贤愚,惟有内援者则敬之、用之。时内阁三人,刘珝、刘吉。珝狂躁,吉阴刻,皆为天下所轻。时昭德恣横,好奇玩。中外嗜进者,结内臣进宝玩,则传旨与官。以是府库竭,爵赏滥。三人不出一语正救。故时有「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之谣。吏部尚书尹旻、都御史王钺与珝皆北人,为一党,安与学士彭华为一党,互相倾诋。久之,安以计排珝,去之。越与旻亦相继罢去。北人在朝者,去之一空。有倪进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