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显、东川侯胡海、鹤庆侯张翼、永嘉侯朱亮祖。因父功而封者四人,曰:开国公常升、蕲春侯康铎、全宁侯孙恪、 (自巳功又作陈辂。) 西凉侯濮玙。持兵负固于两间,可观望而不观望来归者七人,曰:东平侯韩政、宣宁侯曹良、营阳侯杨璟、河南侯陆聚、汝南侯梅思祖、宜春侯黄彬、豫章侯胡美(又作均美)。共五十七人。

  按:汉高祖谓吾能用三杰,所以有天下,元功封侯者十有八人而已。我明聿兴,公侯爵赏,数倍汉朝,李韩公之勋烈无异萧何,徐魏公之将略踰于韩信,刘诚意之智计埒于张良,乃若常遇春、李文忠、傅友德诸人,皆无非三杰之俦匹,而视十八将瞠乎其后。我朝开国元功,视汉高尤有光矣,大业之成,岂偶然哉!

  二十三年五月初二日,以肃清逆党事,命刑部尚书杨靖备条乱臣情播告天下。上口诏几四千言,其始言前代君臣相负者可为哀伤愤恨,因推开国元勋之名起于汤、武之后,非因推让而有,故尧、舜、禹无之。次述受命之由,辅兴之功,至于偃华夏之兵,奠安鬼神,妥人民于大定,以至武则摧坚抚顺,卧雪眠霜,袵金革而死.若中山开平等。文则剸繁治剧,无缺公用,辑和将士,无有怨嗟。若李韩公,前后封以五等,而善长心谋不轨,党比胡、陈。其弟李四告变,善长不言。既贷其族诛之罪,至二十三年,京民为逆,僇其半,以半迁之化外。善长复请免其党数人,于是始正其辟而备述前后功臣为逆之由,以见非朕不能保全功臣而害旧人也。

  自洪武十三年四月前后,胡党事觉,内有谋逆不仁者济宁侯顾时等十四人,乱宫者豫章侯胡均美。延安侯唐胜宗、吉安侯陆仲亨二人,以无符擅驰驿,降发代县捕寇,期年不获,责禁。久之复爵,遂反。吉安侯自十七岁为乱兵所掠,衣食不给,父母兄弟俱无,潜处草莽,手持一把褁麦升许见朕,朕曰:“从行乎?”曰:“从。”自从至今三十九年,前二十一年无事,自洪武六年至二十二年反,已十八年,非家奴所觉,朕略不知。但见其居贵位而无雍和之色,默默然各带忧容。今既事觉,乃知前日之态果有意焉。

  临江侯陈德为征西,匿头匹而有饿死军数千,责之而怒,遂反。

  平凉侯费聚,为命往姑苏辨军民之杂居,毋使军扰民,特令军匝城而居,便于守御。于是阳使随胡、陈之计,奏杂居者胡也。及其清军民之时,又奏平凉伤民,朕凭其奏,怒无用而詈责之,遂反。

  小淮安侯华中已死,不知其反之由。

  六安侯王志原已死,不知其反之由。

  营阳侯杨璟,先于凤杨、太平、浙江口、茅冈、潞州凡五次败兵不下数万,未尝责之。至攻瞿塘,又陷军五千余,关犹不下。责而后怒,遂反焉。责非终责,反亦反矣。

  永嘉侯朱亮祖,本元之义旅,江东宁谧,亮祖十余雄首渡江东,为姑溪之民窘之。适朕兵渡江,亮祖意在且得从容,往往遣人诣军门,假势少得从容。及兵师陷宣城,威震郡县,反我而自为。数遣将捕,累彼此军死者前后七千余。后朕往拔宁国而获之,谓曰:“前日反,今日如何?”曰:“杀则杀矣,存则捐躯以报。”由是鞭三五而义其壮,存之,果能累善战而致封侯。本粗卤之徒,为胡所惑,今与之反耳,其由不知。

  汝南侯梅思祖,本元义旅,反元而从乱,被王总兵、廓扩帖木儿醢其父及弟数人。从刘太保,弃刘太保而从张九四,而来归我,被张九四凌迟其弟数人。今在我朝又造反,身虽病故,事觉于家奴,族灭弟侄子孙,但存其妇女耳。

  河南侯陆聚为胡、陈所诱,于朝廷礼无欠。

  宜春侯黄彬为胡、陈所诱,于朝廷礼无欠。

  宜德侯金朝兴为都督时,为胡、陈所诱,于朝廷礼无欠。

  韩国公李善长,呜呼!善长初为吏,当群雄鼎沸时,挈家奔走草莽,顾命之不暇,虽欲往而无方。及朕所在,善长挈家诣军门,俯伏告曰:“有天下有日矣。”朕与语,见其聪敏,时善长年四十,朕二十七,语甚相契。复虑其反,与之词曰:“吾观诸雄,或数月,或数旬,或期岁之余,虽兴叠兴,废亦叠废。察其所以,皆文吏之所为。何也?多虚少实,生事害民,斡旋乱雄之机,或财货,或酒色,或佐使报仇损下故尔。今汝与吾行,军将之得失,公与我言,待吾自知,但掌簿书而已。”誓后善长能谨固自守。自相从至于成帝业,诸谋不举合行文事,切于彼者责任在焉。善长柔奸深密,诸务并不为言,直伺朕发端而后行,此其所以奸深也。初不知之,今事觉于二十七年,已被谩二十八年矣。盖凡待朕发端,不以是否善恶,惟命是从,何事不成?尚有过失,端原在我而不在彼,二十八年皆若是也,何其深哉!天地神明,昭鉴发露,岂偶然哉?安有若是之为居上公,以应天道而理阴阳者邪?

  豫章侯胡美,长女入宫,贵居妃位。本人二次入乱宫禁,初被阉人赚入,明知不可,次又复入。且本人未入之先,阉人已将其小婿并二子宫中暗行二年余。洪武十七年事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