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余年之是非,始论定也(按:此奏《东华录》属之御史顾如华,与王文贞传互歧)。

  ◎朱石君太傅之宽仁朱石君太傅与竹君学士对弈,家人以茶至,误触太傅,衣尽湿。太傅起,顾学土笑曰:“几为兄败矣,赖此一杯水解围。”其宽仁如此,视古人婢污朝衣,仆然髭须二事,何愧焉。

  ◎朱竹君视闽学时逸事朱竹君学士视闽学时,振拔单寒,如恐不及。每试一郡毕,辄游览山水,留翰墨而去,片楮寸笺,闽士至今宝之若球璧。学士又有爱蕉之癖,每至一处,必手植数本,闽士亦以甘棠视之。见张际亮《亨甫文集》。

  ◎卢抱经校书之勤卢抱经学士性好校书,终身未尝废辍。在中书十年,及在尚书房与归田后主讲四方书院,凡二十余年,虽耄孳孳无怠。早昧爽而起,翻阅点勘,朱墨并作,几间缤纷,无置茗碗处。日且冥,甫出户散步庭中,俄而篝灯如故,至夜半而后即安,祁寒酷暑不稍间。生平食禄卖文,不治生产,仅以蓄书。闻有善本,必借钞之,闻有善说,必谨录之。一策之间,分别┢写诸本之乖异,字细而必工。家藏数万卷,无不手勘者。客訾其勤,公正色曰:“吾以学政言事不当左迁,家居无补于世,以刊定之书惠学者,冀稍裨益右文之治也。”

  ◎孙文定未贵时逸事兴县孙文定公家世清贫,少耕且读书,上山斧薪,值大风雪,斧落层崖间,缘迹手探之,几至僵仆,卒不挫其志,遂成硕儒荩臣。

  ◎雷宁化视浙学时逸事故副都御史宁化雷公,以乾隆十八年来视浙学,竿牍不到,清绝一尘。二十一年,请养归于闽,禾中钱文端公赠之诗,有云:“导旌旆,出桐於,何所将,几束书。”其清节可想。公在浙,专以表章正学为己任,尝访《蕺山遗集》于其后人,得而刊行焉。又刊《陆清献年谱》以教士,碣杨园张先生之墓,一再序其遗集,而又为之传。盖自张清恪抚闽,创鳌峰书院,以正学训士,蔡文勤公实主讲席,公少肄业而有得焉,故于吾浙诸儒学术之醇,独能见之真而言之切也。

  ●卷三◎姚端恪之谨慎姚端恪公文然长刑部日,方更定条例。公曰:“刃杀人有限,例杀人无穷,吾曹可无慎乎?”虚衷详议,去其太甚,剂于宽平。决狱有所平反,归辄色喜。尝有囚误刺字,争之不得,归而长跪自罚。公子堂应会试,为总裁王清所黜。清,公所举士也,撤棘后始知之,来谢过。公笑曰:“此足明我两人无私也,君报我厚矣,何谢为。”其生平谨慎,大都类此。

  ◎圣祖休致乞假词臣之用意康熙五十二年,凡词臣乞假者,部汇疏上,特旨概予休致。时圣祖闻翰林不共官次、干谒滋扰者甚多,故有此严谴也。比世宗嗣位,始悉予起用。

  ◎国初准新进士自陈任吏与否之例常熟陶晚闻太常正靖,以自序代年谱中一则,记庚戌会试云:“再试保和殿,名在第十二,上命中堂传讯诸进士,自度材能堪任吏与否。同年倪紫珍先对曰:有志临民。余继言曰:愿就教职。文肃愕然(按:谓其同乡蒋文肃公),再询之,余对如初。”太常虽仍以翰林用,可见当时进士初释褐,竟可自量才地,上达天聪也。

  ◎蔡文勤极言诡随之弊陶太常初通籍,偕同年数辈,谒漳浦蔡文勤公。公叩以《诗。民劳》篇,太常逡巡未对。公曰:“此诗重戒诡随,八章中独此句不变。”因极言诡随之弊,声色严厉,闻者悚然。后夫人病剧,公以太常知别脉,命之入视。衾帷粗敝,寒士所不堪,太常为之自愧。见太常所撰公文集跋。康祺按:服御朴素,在公特清德之一端,其引据经谊,牖迪后进,则于先生教弟子、宰相育人材之义,可云兼尽。今之握文衡称座主者,宜取则焉。

  ◎隆科多以沈端恪为诤友沈端恪公初为文选郎,尚书隆科多最专断,曹司莫敢仰视,端恪独侃侃持正议。一日画诺,尚书曰可,端恪曰不可。尚书怒,端恪持之益力。良久,尚书忽曰:“沈选君,诤友也。”改而从之。且曰:“寮友当如此矣。”入告于世宗,遂不次加太仆卿,仍领选司,自此得大用。康祺按:是举不难于端恪之不阿,隆科多乃为选君屈,又从而荐达焉,则尤为难能者也。一节之长,不得以他行掩之。

  ◎沈端恪力争耗羡归公之议沈端恪争耗羡,前笔记之未详。盖耗羡归公之议,创自田文镜、诺岷,世宗已许行,而犹召九卿议之。众以上意所向,不敢争,公独争之。力言:“今日正项之外,更添正项,他日必于耗羡之外,更添耗羡。他人或不知,臣起家县令,故知其必不可行。”世宗曰:“汝为令亦私耗羡乎?”公曰:“非私也,非是且无以养妻子。”世宗曰:“汝学道人,乃私妻子乎?”公曰:“臣不敢私妻子,但不能不养妻子,若废之,则人伦绝矣。”世宗笑曰:“朕今日乃为沈近思所难。”是日众皆为公危,然上虽不用公言,而亦不怒也。

  ◎世宗嘉浙人自新之速雍正初年,世宗以浙中累出大逆,为世道人心虑,欲加整饬,于是诏罢浙江春秋贡士,设观风整俗使以训之。时奉命持节至者,为大宗丞奉天王公国栋。未几,公与总督彭城李公卫、学使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