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各省,俱有教案,总要外头办得好,若闹到里面来,事情就不好办了。”臣对曰:‘是。若闹到里面来,事情就不好办。 ’又问曰:‘近来时事多艰,练兵以外,尚有何策应该举办?’臣对曰:‘方今以练兵为第一要义。练兵以外,惟有理财。

然本朝与前朝不同,从无加赋之名,若理财不得其法,民间即为受累。还是推广蚕桑,其利最溥。’皇太后曰:‘可不是,加赋万不可行。理财之事,地方官办理不得其法,则百姓爱累。 ’臣对曰:‘是。’又问曰:‘浙江多出丝?’臣对曰:‘是。浙江出丝。’又问曰:‘丝是湖州的好?’臣对曰:‘湖州的丝最好。杭州府属海宁州等处出丝亦多好。’又问曰:‘洋人亦来买丝?’臣对曰:‘洋人亦来买丝。伊等买丝必须丝货都齐,价钱欲落之时,始肯来买,是以中国商人,往往多吃其亏。’皇太后曰:‘洋人做生意,他多比中国商人精。’臣对曰:‘是。

中国商人心思赶不上洋人,是以商务多吃他的亏。’皇太后曰:‘正是。即如矿务铁路,亦多不见获利。所延矿师,往往本领不佳,亦寻不出真苗。’臣对曰:‘是。外国开矿,往往于此处安机器,即开至见水,仍复下挖,必见真苗而后止。中国商人安机器,挖至见水无苗,即挪他处,是以所费成本较多而获利转少。况购买机器资本已重,而机器所获之利不能过有速效。’皇太后曰:‘是。机器成本既大,获利却亦甚缓。’臣对曰:‘是。方今时势,若不讲洋务,未免迂阔。然机器等事,实无大利。’又问曰:‘铁路亦不获利,何故?’臣对曰:‘铁路在外洋招商较易,是以获利比中国厚。 ’又问曰:‘浙江农工商局近来亦办得如何?’臣对曰:‘现在浙江经刘树棠竭力整顿,一切当有起色。即如从前养蚕不精,近仿西法,用显微镜先照,将蚕子有毛病者先行挑出,所以近来所养之蚕既好,丝亦较从前漂亮(此二字京中语犹光洁也)。至于兴利之道,如浙江岱山从前出盐,抚臣日派人往收,乃盐出日多而官款不给,于是私枭充彻,仍复无可如何。’皇太后曰:‘可不是。私枭最可恶,他的盐运来比人家好,价钱又贱,是以百姓多贪吃他私盐。’臣对曰:‘是。’对至此,皇太后从容温霁谕臣曰:‘你是近臣,学问又好,方今时事艰难,内而内政应该修明的,外而外政应该举行的,你随时条奏,无不立见施行,无不即行举办。’臣对曰:‘是。臣如有见解,当随时奏闻。 ’皇太后曰:‘你会画?’臣对曰:‘臣学则画画。’皇太后曰:‘多画得好?’臣对曰:‘臣画粗学,平日瞻仰皇太后御笔,实在钦佩。’皇太后曰:‘画就是章法不好安。’臣对曰:‘皇太后御画章法实在好极,臣钦佩十分。 ’皇太后曰:‘今年因事情忙亦不多画,往年节下画得多,你们多有赏。今年画得少,是以多未赏着。’臣对曰:‘是。现在事体比从前多忙。’皇太后又曰:‘我每画一件,多是自己等用,是以临时教你们题。随时要有,你们题得多好,就是多受累。’臣对曰:‘总是皇太后恩典。’皇太后又曰:‘嘉庆、道光年间,南书房多会画,现在有能画有不能画。’臣对曰:‘是。’皇太后又曰:‘你大字匾对多写得好,大字有底子否?’臣对曰:‘没有底子。’皇太后又曰:‘大字搁在桌上瞧得好不算准,总要悬起来看好才是真好。’臣对曰:‘是。’皇太后又曰:‘你平时用什么笔?’臣对曰:‘写福方等字用棕笔,若写蜡笺还用羊毫。’皇太后曰:‘棕笔不大好使,还是羊毫转侧处见得圆润。’臣对曰:‘是。’皇太后又问曰:‘你多少岁?’臣对曰:‘臣年四十二岁。’问至此,稍停,顾皇上曰:‘皇帝还有问的问问。’皇上曰:‘你天天进里头来?’臣对曰:‘是。臣天天进里头当差。’皇上又曰:‘衙门里还常去?’臣对曰:‘衙门事情不多,有知会来就去。’皇太后曰:‘翰林院那边事简?’臣对曰:‘是。翰林院事简,有内廷差,署中即不常到。’皇太后又问曰:‘侍讲几员?侍读几员?’臣对曰:‘汉侍讲三员,侍读三员。 ’臣因奏皇上曰:‘近圣躬服药多见好?’皇上曰:‘天天脉按,你多瞧了。’臣对曰:‘是。脉按臣瞧了。’对至此,臣思问话已多,稍跪凝神,待垂问或命起来。皇太后从容曰:‘那没你。’若曰‘那没你还是先下去’,下半语未出口,‘那没你’者,此优待近臣,不欲令遽出,而时以不早不能不出,乃含意曰‘那没你’。从前皇上垂问,至问毕时亦如此。臣领会,瞻仰天颜,见不向下问,即起立向西北退出一二步,已近帘,以右手托帘,左足先出,仍以面迎上,右足先出,一转侧便以背向上,大不敬。左足既出,然后上半身轻轻闪出,以右手将帘放下,然后右足随出,若有神助。中官在阶下候,臣仍出中扉,即向东趋而南,出瀛秀园门,仍乘舟至斋。是日琪以病躯,幸未陨越,且垂询至四刻余之久,天语屡褒,皆托祖福庇,遗泽绵长,始克臻此。谨详录垂询奏对之词于此,以志欣感。”徐氏时官翰林院侍读,所记是日召对情事甚详。虽若无关宏旨,而颇耐寻味。其时则正在戊戌政变后一年而庚子乱作前一年也,义和拳之仇外,动机由于民教恶感,所谓教案,其先导也。孝钦殷殷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