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婿。

  韩持国晚年守许,崔子厚为酒官。值韩生辰,献歌颂褒谀者甚众。子厚独以诗警之云:“衣锦荣名虽烜赫,挂冠高节莫因循。”韩得之,再三叹咏曰:“非君谁为我言。”于是以太子少师致仕。

  谢景武师直,与王存正仲友善。谢仕褒阳,王远至,夜叫门见之。师直屣履出迎,率子侄行家人礼,慷慨道旧,喜而有诗云:“倒著衣裳迎户外,尽呼儿女拜灯前。”

  刘皓商父,河北人,质直有守,为耀之倚郭县令。郡医姚生,以术赂结权贵,豪恣莫比,监司惮之。郡县僚吏,居职能媚姚生者,虽上位有隙,亦必善终,或升改而去;反是者祸亦不测,远迩畏恐。后郡僚有老母疾笃,哀求冀一就视。姚漫不加恤,使人谓曰:“我不可往,可遣而母来。”郡僚不得已,舁母往。姚之田亩,贡赋未尝纳,商父闻其风久矣。至官,深嫉之,检姚所欠赋税,以公引追纳。承行吏以死辞,刘怒,叱曰:“有祸我当尔。”吏持引至其家,姚大怒,毁其公引,迳亲诉于守。吏归以告,刘笑曰:“何敢尔尔!”乃遣弯者四人,令之曰:“知姚医谒守,可以我命请至;不从,则夺舁而来。尔等能办此,吾唯尔惠;否则当挈而妻子出吾境尔。”弯者如其言,舁姚至县。刘即戒阍者谨守,不外通,立姚庭下,诘问曰:“尔庸医,赋税敢不纳邪?”姚厉声与刘相抗。后问曰:“郡官母老病笃,汝寄迹郡中,不就视而使其来,此何理也!”遂命吏械之。姚虞势弱,即解容俛首曰:“某愚无知,为上位优容至此。不意明公威严若是,幸见恕。”命绷于庑下凡累日,姚以病告。刘曰:“尔罪人,不可归。”家人欲视,令此来,其母八十余,还追至视疾。僚属咸快其事,就告刘曰:“此奇事也,然不为已甚,幸容自新。”恳之再三,始从。太守与姚善,颇不自洁,怒刘之暴,欲劾。而刘先奏,守过伏辜,刘竟无罪。刘因慨然曰:“此何时哉,吾不可以居此。”即解印去。先子崇宁初官河北,见之,常衣布袍,往来闾里中,浩然自乐,竟不仕。而姚亦悔过自克,终身称为长者。

  商父质直有守,初仕赵州林城令,决事严明。会鞫劫盗,狱吏令盗伪通买物者十数人,以状禀乞追证,意欲乘时规利。商父佯为无能者,判曰:“并要正身,违限重断。”及期如数勾至,皆衣服鲜洁,豪子也。商父命屏鞫狱吏,别以他吏引贼至庭下认之,皆无识者。商父曰:“尔能通姓名而有不识者乎?”贼愕然实告,命尽释之,当行吏置重法。一境钦畏,不敢欺。商父谓诸吏曰:“我河北村秀才,深知民间利病,尔乃敢尔,宜屏缩以俟来者。”

  右丞守永安军时,修曹后山陵。曾鲁公主其事,董促郡县甚急。右丞恬不谁何,监司数责诘,亦不与辨,但唯说知委而已。事毕,鲁公过洛,问诸郡应办勤怠,监司共言曰:“余皆集事,独范永安顽然无奉上意。若在他所俱效永安,则朝廷难复举事矣。某等欲奏削正,恐远方观望,以为不能容名子尔。”鲁公大怒曰:“何敢尔!邻里有丧,尚相救之,况君父乎?”右丞继进见鲁公,鲁公厉言曰:“诸司甚有语。”右丞缓步进曰:“不知诸司有何语?”鲁公具以告。右丞因悄言曰:“某非至愚病风,岂有臣子坐视君父者。朝廷抑亦取办而已,然诸司甚不体国。”鲁公愕然曰何?右丞曰:“山陵所在,财用已羡二倍,民力竭矣。永安山陵所在,正宜惜一方力,以坚崇奉意。”鲁公曰:“何不早言?”右丞曰:“当兴事时,窃恐有假此规避者,故不敢告。今愿择精敏吏考验之。”鲁公首肯,即命吏警察如言。鲁公大激切称叹,径奏擢为三司判官。

  右丞在政府,宦者阎守忠,恃宠专恣。一日至堂宣谕,辞意甚傲,诸公拱应而已。右丞作色叱曰:“老奴何敢尔!”守忠退步连应曰:“守忠不敢。”在堂诸公,皆为寒心,曰“范公必不久居矣”。右丞盖自如也。未久,辽使至,选右丞馆伴辽使。忽自中批出,范某言犯御讳,落职,知许,寻乞宫祠去。

  右丞居许,太守韩持国,秋日于郡圃会景亭,置宴张乐,会诸郡公。程正叔及右丞,以故不至,持国以诗寄云:“曲肱饮水程夫子,宴坐焚香范使君。顾我未能忘旧乐,绿樽红妓对西曛。”

  宦者李宪,用事神庙。朝议再兴西夏之师,虑有沮挠者,诏天下敢有言班师者族。五侍郎任陕漕,乃连上章,言三十六不可,皆指斥时事,各有征验。且曰:“臣世受国恩,宁受尽言之诛于今日,不受不言之诛于后世。”辞意诚切,恐不免祸,乃自籍家口数,牒永兴军拘管,以俟上命。章上,神宗览之默然,召宦者李舜聪,问曰:“范某所陈,征据甚的,果有否?李宪假我令天下人,既有何处之?”舜聪良久曰:“此事虽未皆有,盖不尽无。”上大悟,诏即日班师。放范某罪,除直龙图阁、环庆路经略安抚使。

  光禄侍居相府,同晁以道往见东坡。顷有从官来,东坡揖坐书院中,出见良久。光禄于坡书笈中见一小策,写云:“武宗元中岳画壁,有类韩文南海碑,呵呵。”光禄与晁再三绎之,不晓。坡归,疑不已。晁辄发问,具告曲折,云不知何义。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