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頳马用之。功差马夫牵至苗栗营中,季翁连骑数次,頳马任鞭不行,令马夫牵回雾峰。厥后白马同吴公死于阵中,而頳马亦于是年十月自毙。可知頳马未受吴公豢养之恩,其主人亦未受价金,故不愿同殉难,而白马则愿同生死也。忆!兽类如此,人亦当思其故矣)。
  附五言古诗
  峻岭夕阳挂,荒烟糺战地。回忆乙未秋,日军奋击刺。袁、林二兵弁,抵抗罔回避。鎗炮中满身,鲜血洒鞍辔。前卫夺东山,先树蝥弧帜。乘舆忽过此,触目心胆碎。忠勇大和魂,华表特标志。黑旗诸将士,遗骸埋何处?安得有心人,搜寻泐石记!
  六月二十八日(公历八月十七日),吴彭年兼统新楚军,电请台南救援。
  新楚军败绩,余勇零星回彰。黎府库中告罄,积欠楚军饷银二万余元。绅富军需不乐取出,各堡所收钱粮只有一二成,惟抄封有二万两。黎无可如何,即收余烬,付吴统之。因请台南刘帅,以前所带两月之饷均已用完,并云鹿绅自苗栗破后,所约饷银亦无着;刘帅甚怒。
  七月初二日(公历八月二十二日),日军北白川宫亲王由后垄发,(公历)二十四日驻大甲。
  日军是行,人马万余,粮秣人夫,运送困乏。由海运者遇大雨,粮船沉没,或途中寄泊。大甲河川涨溢,几乎绝粮。以田中污水煮饭,军士百病生。分军一支队,由葫芦墩取台中台湾县。
  七月初五日(公历八月二十五日),日本北白川宫亲王分军至台中,直入台湾县安民。
  初六(?)日,日军小队扎牛骂头,土人迎之。初四日,至大肚妈祖宫。吴彭年亲到茄苳脚安置营垒,尽将溪筏斫坏,日军恒在对岸放炮。黑旗军沿溪巡缉,截竹筏数十只,并获战马一匹。有人暗渡溪北者,吴获二人杀之。日军不得飞渡。初五日,日军大队由大甲绕葫芦墩,土人迎入。拺东林大春招集国姓会数百人,战于头家厝等处,村落焚数处;各据竹围打仗。吴彭年闻报,令新楚军郑以金着防军营往援,军民死者数十人,日军亦战死十余人。至晚败回彰化。是役也,日军一至,业户头人皆望风迎接,人心战栗,各挂日本善良民白布条于胸间,家家户户插日旗,日军皆不加害;惟遇有带军装者杀之。日军直入城安民,无人阻之。知县史济道奔逃。
  论曰:人贵有济变之才,而后猝遇艰巨,进退有度。前台中县叶意深胸无经济,身握县篆,不能利用绅富雇勇,保守地方秩序。犁头店廖有富余党、北投土匪蜂起,二处欲鎗官租。功时在局中,闻风令在地局首安顿,即请黎府各派勇百名镇压之,卒令鸱喙不张;不然,先抢官租,后抢民租,弱肉强食,其地方不堪设想焉。叶悬不能保民,甚至逃在吕汝玉家;厥后欲渡福州,又请彰化县丁公派局勇护送到鹿港。同一知县也,其贤不肖判若宵壤矣!故日军得一鼓而平也。
  七月初六日(公历八月二十六日),日本北白川宫亲王在大肚妈祖宫,至崁仔脚分配军队,准备击彰化城。
  是日,亲王由大甲发。正午,抵大肚妈祖宫,前卫山根少将先在。亲王出马,至崁仔脚附近,视察八卦山阵地。忽八卦山巨炮榴弹飞落左侧,弹丸蹴立,沙土濆起,幕僚吃惊劝避,亲王徐步,仍行视察。探知上流可以徒涉,因在崁仔脚将本师团及山根、川村两旅团军队分配,夜间在大肚溪暗渡。
  七月初七日(公历八月二十七日),日本北白川宫亲王率军队分路前进彰化;右翼川村少将指挥之,左翼山根少将指挥之。
  是日,日本近卫师团并各队齐到。右翼统将川村少将带第二联队二大队、第一联队第一半中队、山炮兵半中队、机械炮十门,由右大肚溪河岸国姓井、茄苳脚运机械炮施击指挥;左翼统将山根少将带第四联队一大队及山炮兵一中队、第一联队二大队、第三联队一大队及炮兵一中队,由左渡船头溪徒涉,向大竹围、■〈石巤〉山坑一路前进。内藤支队由八卦山后指挥袭击。是日各掩旗袭扎近城各庄,于(公历)二十八夜鸡鸣攻击彰化城。是日,黑旗兵亦数营到城。
  七月初九日(公历八月二十九日),日军北白川宫亲王率兵攻彰化城,破之。知府黎景嵩、知县罗树勋奔逃,黑旗统领吴彭年力战死之,营弁李士炳、沈福山在八卦山战死。
  初六日,闻台湾县破,各议弃城。兼以吴汤兴许募敢死军三千名不至,筹防局饷款不能给,因电报台南。回云:『吴汤兴误兵、鹿绅误饷,无难以军法从事』。并令吴死守。徐骧等亦云:『不战而退,何颜见刘帮办乎』?吴然之,遂昼夜巡缉,以待援军。初八日,果有旱雷营及七星全队共四营继至;有旱雷大炮由鹿港上岸,派韩焕英解之。云林县罗汝泽所募简义、简大肚、张佑亦于初八日至,军械多未齐备。初八晚,吴使王得标带七星营守中寮,刘得胜带先锋营守中庄仔,孔宪盈一营守茄苳脚,李士炳一营并沈福山带亲兵营守八卦山。初九日,日军川村少将率右翼军队由大肚越溪而进,与黑旗七星队大战于中寮、茄苳脚。北白川宫亲王率本军队由大竹围中庄仔,向市仔尾中路而来。副将陈尚志率勇同罗树勋父子阵头督战,大败。山根少将率左翼军队、内藤支队由■〈石巤〉沙坑、柴梳金暗袭八卦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