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征入翰林任编纂」,「征」原已不清,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补。) 未几,有旨:诸编纂悉送吏部试文章,考第高下而官之。尚书张紞读文贞策喜曰: (「尚书张紞读文贞策喜曰」,「紞」原作「纮」,据明代史籍汇刊明蓝格抄本改。) 「明达时务,有用之才,不但文词之工也。」以为第一,奏授亲王府审理。文贞由是著名,后果大用,知人之鉴,张公有焉。
  正统中,都御史陈智,性刚而躁。尝坐堂,偶有蝇拂其面,即怒叱从者拿, (「即怒叱从者拿」,「怒」原作「恕」,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从者纷然东奔西突,为逐捕之状。少顷,俟其怒解,禀问拿何人?乃叱之曰:「是蝇。」有相知者以宽缓为劝, (「有相知者以宽缓为劝」,「为劝」原作「高勤」,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即置一木简,书「戒暴怒」三字于上,置诸左右,以自警。及至有触忤者,辄举木简挞之。一日,与掌顺天府事工部侍郎李庸在朝议事不合,相忿诟,朝廷遂两罢之。
  刘主静先生一日过吏部前,见鬻书者陈设羣籍,中有崔氏春秋,意谓常见吕氏春秋,不知崔氏亦有春秋。到家,即以数文钱急令隶人往易以来,展观,乃是西厢记,因笑而斥之。士林传以为笑,曰:「刘先生真一酸儒。」予以自叹:「吾酸亦然。」盖平生不喜此,故未尝见。然丘仲深乃能撰五伦全备,则其学识博涉,非予可及,于是亦可知也。
  宣德、正统中,豫章胡颐庵先生与永嘉黄文简公皆退居林下,老成旧德,东西相望。凡部使上司,达官显宦莅其境,必礼谒于其庐,尊让愈加。盖三杨当国,克敦故旧之谊,故二公家居,得遂燕申之尊,风谊诚可尚也,后世固有同官相轧忌, (「后世固有同官相轧忌」,「轧」原作「轨」,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既去相违绝,而浅中弱植之徒,又从而观望捃摭以资进取而不耻者不少,皆诸公之罪人。士习日漓,炎凉异态,可胜慨夫!

  ●謇斋琐缀录六

  太宗文皇帝初驻金川门,蹇、夏二公首出迎戴,而解、胡、二杨诸公则以召命至,然皆不自靖,而窃自比于魏征。夫唐实由太宗化家为国,而宫僚魏征等皆出唐高祖之擢, (「而宫僚魏征等皆出唐高祖之擢」,「擢」原作「推」,据明代史籍汇刊明蓝格抄本改。) 建成未登大位统天下, (「建成未登大位统天下」,「建成」原作「元吉」,据明代史籍汇刊明蓝格抄本改。) 故魏征去事秦王不自怍焉。今建文嗣统五年,蹇、夏二公当时执政大臣,出于建文所亲擢,视魏征之于建成殊不类。况当时羣臣中,如周是修之死,我太宗有「彼食其禄,自尽其心」之旨,圣意寓深矣。今二公乃安然徇冒,何其忍也。彼虽有辅佐微劳,难盖前愆。大节已亏,而犹谓之「名臣」,士林莫有非议之者,予则独不韪焉。故予列诸名臣,而谓之「通录」,良以此也。其中惟解公纔归自谪所,所居冗散,则其责任又非蹇、夏诸公比,其亦薄乎云耳!
  太宗渡江时,解、胡、金三先生与杨文贞、周是修相约自尽于应天府学。既而解先生使人觇胡动静,因得胡先生庸如厕,回问家人曾饲猪否。解先生笑曰:「一猪尚不肯舍,岂肯舍性命?」盖皆初无意于死也。惟是修竟行其志,哀哉!宜文贞为之着传,以表见于后也。然文贞实以解荐,而文字中绝不语。及归省过文江,仅以白金十两寿解夫人尔。
  太宗皇帝尝御便殿,偶宣二三给事中至榻前,询其姓名,其中一修伟者对曰:「臣姓黄名某,由进士出身,除给事中。」太宗曰:「问汝姓名,只对以姓名,何用缕陈?」某对曰:「臣幼读鲁论,对君不可不详。」太宗喜,遂升为山西布政使。捷给偶幸,亦命矣夫!
  成化甲午秋,刑部尚书王同节卒,补以右都御史项忠。未几,兵部尚书白圭死,商阁老荐忠以代,而召镇守大同右都御史董方升刑部。时兵部左侍郎李震已经九年考满,升支二品俸,垂涎代圭,不意项转而来,忿恚不平。然次子实聘项女,姻家也。一日,呼项曰:「亲家既得刑部也罢,何必又钻来此?」项曰:「亲家何不钻?」踰月,震疽发脑后,尚强力朝参。诸卿亚戏震曰:「脑后生疮因转项。」震对曰:「心中谋事不知亲。」众改曰:「胸中有病不知疼。」盖兵部右侍郎滕自明时以母丧,夺情理任,故云脑为胸,疼为滕,虽对未切,而事实相关,亦可哂也。大抵震素患瘿,每奏事,声哑甚不称旨,故久不得升,竟以是卒也。
  宋相李文正公昉尝言,其座主翰林学士、户部侍郎王仁裕年高退居时,每遇门生进谒,辄与夫人偶坐受拜,一如子孙礼。悬一诗板于客次,云:「二百一十四门生,春风初长羽毛成。掷金换得天边桂,凿壁偷将榜上名。何幸不才逢圣世,偶将疏网罩羣英。衰翁渐老儿孙小,异日知谁略有情。」观此,则古之座主门生,重且厚矣。
  宋张忠定公咏镇成都,一日,见一卒抱小儿在廊下戏,小儿忽怒扯其父。公集众语曰:「此方悖逆,乃自习俗,幼已如此,况其长成,岂不为乱?」遂杀之。前辈以为美谈。予不以为然,在律有不成人之宥,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