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初随母嫁朱氏,后复姓,谢表云:“志在逃秦,入境遂称于张禄;名非霸越,乘舟乃效于陶朱。”
文庄父官河北,契丹犯界,没于王事。后丁母忧,起复,奉使契丹,辞表云;“父没王事,身丁母忧。义不戴天,难下穹庐之拜;礼当枕块,忍闻夷乐之声!”
荆公尤工于四六,并见本集。吕吉甫监杭州酒务,时元厚之自侍从出守,每过之,必论文至通夕。他日,吉甫见荆公问:“钱塘往来之冲,有佳士子乎?”吉甫曰:“才士极难得,如元某,好个翰林学士。”公曰:“有甚制作?”吉甫乃于书瓮中出其一编,皆元所为文也。荆公熟味,甚喜。已而元为词臣,多士犹朱深知之,及荆公除昭文相,制麻云:“若砺与舟,世莫先于汝作;惟衮及绣,人久伫于公归。”于是众皆叹服。
王安中履道,初任大名府元城县簿,吉甫一见奇之,未知其有文也。会熙河奏捷,履道代为贺表云:“方叔壮猷,顾自嗟于老矣;皋陶赓载,尚希赞于康哉。”盖能发其微也。

南渡内外制,多出汪内翰彦章之手,脍炙人口。同时有孙仲益、韩子苍、程致道、张焘、朱新仲、徐师川、刘无言,后有三洪兄弟。至辛巳岁,容斋草亲征诏曰:“惟天惟祖宗,方共扶于基绪;有民有社稷,敢自佚于宴安。”又曰:“岁星临于吴分,定成把水之勋;斗士倍于晋师,可决韩原之战。”是时,岁星在楚。檄书曰:“为刘氏左祖,饱闻思汉之忠;徯汤后东征,必慰戴商之望。”
汪浮溪《王绹复官制》曰:“圣人之心,如权衡之公,法无私者;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人皆见之。卫侯醇谨,初岂有于他肠;颜子庶几,尚何优于贰过。”《赐王绹为从弟投拜金人自幼不允诏》曰:“昔羊舌坐诛,靡连叔向;王敦稔恶,犹赦茂宏。盖古者君臣相与于腹心之间,未尝以兄弟辄投于形迹之地。”《代嘉王谢及第表》:“鹏击天潢之浪,莺迁帝苑之春。昔惭假宠于分茅,今喜成名于拾芥。”知徽州乡郡,《谢封新安郡侯表》:“久客还家,方憩南飞之鹊;通侯授印,忽成左顾之龟。宋人洴澼以得封,望胡及此;汉将银黄而夸里,荣乃过之。”《贺收复杭州表》:“河有防而蚁为之决,稼太盛则螟生其间。唯兹啸聚之徒。盖以承平之久,敢摇蜂藌之毒,盗弄蓬符之兵。折箠一答,投戈四溃。旃戎所向,举江山归指顾之中;帅藩复完,他郡县可谈笑而得。”’靖康末,《代群臣劝进表》:“辄慕周勃安刘之计,庶伸程婴存赵之忠。幸率土相从而归启,且诸侯不辍以事周。”又表:“整襄城之驾,而早戒修涂;除高邑之坛,而亟临大宝。方图后效,如成王《小毖》之诗;光复丕基,迈文帝大横之兆。”靖康二年《皇太后手诏》:“历年二百,人不知兵;传序九君,世无失德。虽举族有北辕之衅,而敷天同左袒之心。”又曰:“汉家之厄十世,宜光武之中兴;献公之子九人,唯重耳之尚在。”

周益公久在禁林,词章为一时之冠。《辞免直学士院状》云;“顾仙岭之提鳌,自存大手。矧明庭之仪凤,方集奇才。”《谢内相表》:“视淮南之书,岂但矜夸于下国;听山东之诏,固当俾助于中兴。”《谢衣带鞍马表》:“褐衣褐见,莫陈汉戍之便宜;马去马归,敢计塞翁之倚伏。除大观文判潭州,以言者夺职罢镇,后复职仍判潭州,到任,谢表云:“谓昔之销印,重违白笔之公言;故今者剖符,庸示清衷之本意。踦类雁门之复,梦成鹿野之真。”又《谢复职表》云;“华阳黑水,裂地而封;旧物青毡,从天而下。”人皆传诵。

郑元枢惠叔知建宁日,因前所荐舒光改秩,后光以贿败,公坐降两秩,谢表云:“视所以,观所由,不加详审;听其言,信其行,竟堕欺诬。迨兹累年,果尔连坐;亦羿有罪,于予何诛。”又云:“敢不励《缁衣》好贤之心,谨推毂下士之礼。期不坠于家世,庶少酬于国恩。”盖用郑家事,尤为亲切。

吕洞宾先生多游人间,丁晋公通判饶州日,洞宾往见之,语公曰:“君状貌颇似李德裕,他日富贵皆如之。”公咸平初与杨文公言其事,今已执政。张洎家居,忽外有一隐士通谒,乃洞宾名姓。洎倒屣迎见之,洞宾自言吕渭之后,四子温、恭、俭、让,让终海州刺史,洞宾系出海州房,所任官唐史不载。索笔八分书七言四韵留与洎,颇言将佐鼎席之意。末句云:“成功当在破瓜年。”俗以破“瓜”字为二八,洎年六十四卒,乃其讖也。
滕宗谅守巴陵,回道士上谒,滕口占曰:“华州回道士,来到岳阳城。别我留何处?秋空一剑横。”回大笑而去。
吕有诗在人何极多:“三人岳阳人不识,郎吟飞过洞庭湖。”又:“饮海龟儿人不识,烧山符子鬼难看。”又:“一粒粟中藏世界,二升锅内煮山川。”并见杨公《谈苑》。又:“卖墨年年到鼎州,无端知府问踪由。家居北斗魁星下,剑挂南窗月角头。”
《东坡诗话》云:“熙宁元年八月十九日,有道士过沈东老饮酒,用石榴皮写绝句壁上,自称回道人。出门至石桥上,先度桥数十步,不知所在。或曰此吕洞宾也。诗云:‘西邻已富忧不足,东老虽贫乐有余。白酒酿来缘好客,黄金散尽为收书。”此东坡倅钱塘之日。今在石村沈家画壁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