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在局下,故讥之。
  王济,字武子,太原人。又魏舒,字阳元,济阴人。二人善射,名重当时。并仕晋。
  王武子性爱马,亦甚别之。故杜预道:“王武子有马癖,和长舆有钱癖。”武帝问杜预:“卿有何癖?”对曰:“臣有《左传》癖。”
  王武子葬,孙子荆哭之甚悲,宾客莫不垂涕。哭毕,向灵座曰:“卿常好驴鸣,今为君作驴鸣。”既作,声似真,宾客皆笑。孙曰:“诸君不死,而令武子死乎?”宾客皆怒。须臾之间,或悲,或怒,或哭。
  戴叔鵉母好驴鸣,叔鵉每为驴鸣,以乐其母。
  中朝方镇还,不与元凯共坐。预征吴还,独榻,不与宾客共也。
  洛下少林木,炭止如粟状。羊琇骄豪,乃捣小炭为屑,以物和之,作兽形。后何、吕之徒共集,乃以温酒。火爇既,猛兽皆开口向人,赫然。诸豪相矜,皆服而效之。
  羊稚舒冬月酿酒,令人抱瓮暖之。须臾,复易其人。酒既速成,味仍喜美。其骄豪皆此类。
  刘寔诣石崇,如厕。见有绛纱帐大床,茵蓐甚丽,两婢持锦香囊。寔遽反走,即谓崇曰:“向误入卿室内。”崇曰:“是厕耳。”寔更往,向两守厕婢所进锦囊实筹。良久不得,便行出。谓崇曰:“贫士不得如此厕。”乃如他厕。
  石崇厕常有十余婢侍列,皆佳丽藻饰,置甲煎沈香,无不毕备。又与新衣,客多羞不能着。王敦为将军,年少,往,脱故衣,着新衣,气色傲然。群婢谓曰:“此客必能作贼。”
  石崇恒冬月得韭齑,为客作豆粥,咄嗟便办。王恺乃密货帐下都督,问所以。云是捣韭根,杂以麦苗耳。豆难煮,豫作熟豆,以白粥投之。
  石崇与王恺争豪,穷极绮丽,以饰车服。晋武帝,恺甥也,每助恺,以珊瑚高三尺许,枝柯扶疏,世间罕比。恺以示崇,崇视讫,以铁如意击之,应手瓦碎。恺声色俱厉,崇曰:“此不足恨。”乃命取珊瑚,有三尺,光彩溢目者六十七枚。恺怅然自失。
  潘、石同刑东市。石谓潘曰:“天下杀英雄,卿复何为尔?”潘曰:“俊士填沟壑,余波来及人。”
  潘安仁至美,每行,老妪以果掷之,满车。张孟阳至丑,每行,小儿以瓦石投之,亦满车。
  士衡在坐,安仁来,陆便起去。潘曰:“清风至,尘飞扬。”陆应声答曰:“众鸟集,凤皇翔。”
  陆士衡在洛,夏月忽思竹筱饮,语刘寔曰:“吾乡曲之思转深,今欲东归,恐无复相见理。”言此已,复生三叹。
  陆士衡为河北都督,已被间构,内怀忧懑,闻众军警角鼓吹,谓其司马孙掾曰:“我今闻此,不如华亭鹤唳。”
  宋岱为青州刺史,禁淫祀,着《无鬼论》甚精,莫能屈。后有一书生葛巾修刺诣岱,与谈论次,及《无鬼》论,书生乃振衣而去曰:“君绝我辈血食二十余年,君有青牛髯奴,所以未得相困耳。奴已叛,牛已死,今日得相制矣。”言绝而失。明日而岱亡。
  明帝数岁,坐元帝膝上。有人从长安来,元帝阁洛下消息,潸然流涕。明帝问:“何以致泣?”具以东渡意告之。因问明帝:“汝意谓长安何如日远?”答曰:“日远,不闻人从日边来,居然可知。”元帝异之。明日,集群臣宴会,告以此意。更重问之,乃答曰:“日近。”元帝失色,曰:“尔何故异昨日之言邪?”答曰:“举见见日,不见长安。”
  晋明帝年少不伦,常微行。诏唤人以衣帻迎之,涉水过,衣帻悉湿。元帝已不重明帝,忽复有此,以为无不废理。既入,帻不正,元帝自为正之,明帝大喜。
  晋成帝时,庾后临朝。诸庾诛南顿王宗,帝问:“南顿何在?”答曰:“党峻作乱,已诛。”帝知非党,曰:“言舅作贼,当复云何?”庾后以牙尺打帝头云:“儿何以作尔语?”帝无言,惟张目熟视,诸庾甚惧。
  初,温峤奉使劝进,晋王大集宾客见之。温公始入,姿形甚陋,合坐尽惊。既坐,陈说九服分崩,皇室弛绝,晋王君臣莫不歔欷。及言天下不可以无主,闻者莫不踊跃,植发穿冠。王丞相深相付托。温公既见丞相,便游乐不往,曰:“既见管仲,天下事无复忧。”
  钟雅语祖士言:“我汝颍之士,利如锥;卿燕代之士,钝如槌。”祖曰:“以我钝槌,打尔利锥。”钟曰:自有神锥,不可得打。”祖曰:“既有神锥,必有神槌。”钟遂屈。
  庾公道:“王眉子非唯事事胜于人,布置须眉,亦胜人。我辈皆出其辕下。”
  王平子从荆州下,大将军因欲杀之。而平子左右有二十人,甚健,皆持铁楯马鞭。平子恒持玉枕,以此未得发。大将军乃犒荆州文武,二十人积饮食,皆不能动。乃借平子玉枕,便持下床。平子手引大将军,带绝。与力士斗甚苦,乃得上屋。上久许而死。
  顾和为扬州从事,月旦当朝,未入,停车州门外。周侯饮酒已醉,着白袷,凭两人来诣丞相。历和车边,和先在车中觅虱,夷然不动。周始遥见,过去行数步,复又还。指顾心问曰:“此中何所有?”顾择虱不辍,徐徐应曰:“此中最是难测地。”
  周伯仁过江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