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待系先生去辙难。”谓门下士有涕泣送行者。汤纬堂大奎有《过金台书院观金鱼池得鱼字五十韵》诗,后半云:“忆昔瑶池,俄惊屋社虚。年深埋瓦砾,灰劫剩沮洳。载咏施(愚山)王(渔洋)

  句,长怀韦杜居。风流犹昨耳,吟赏复谁欤?花鸟余文藻,菰芦愧栎樗。陈诗聊纪兴,清露滴蟾蜍。“

  朱竹检讨彝尊,康熙戊午入都,舍于三里河桥之南泉寺,与李武曾良年同寓,撰《惜字林记》,见《竹年谱》。今寺门尚存,桥侧有铁山寺,亦似古刹。

  《亚谷丛书》云:京师戏馆惟太平园、四宜园最久,其次则查家楼、月明楼,此康熙末年酒园也。查楼木榜尚存,改名广和。余皆改名,大约在前门左右,庆乐、中和,似其故址。自乾隆庚子回禄后,旧园重整,又添茶园三处,而秦腔盛行,有魏长生、陈碧之流,悉载吴太初《燕兰小谱》。近又见《瑞云录》以续《燕兰小谱》,皆好事者为之。

  京腔六大班,盛行已久,戊戌、己亥时,尤兴王府新班。湖北江右公讠燕,鲁侍御赞元在座,因生脚来迟,出言不逊,手批其颊。不数日,侍御即以有玷官箴罢官。于是绅相戒不用王府新班。而秦腔适至,六大班伶人失业,争附入秦班觅食,以免冻饿而已。侍御居官颇直,曾奏官兵过境扰累,覆奏千言,视南漕铮铮有声。归江陵十余年,因荆州水决,全家溺毙。毕制府沅吊以诗云:“最怜豸绣乌台客,披发何由诉大荒。”

  《如是我闻》载倪少宗伯承宽《感旧为方俊官作》诗云:“落拓江湖鬓欲丝,红牙按曲记当时。庄生蝴蝶归何处,惆怅残花剩一枝。”诗末有注:“俊官名兰如,吴人。为庄本淳学士所狎,有状元夫人之号。己卯入都,学士已殁,憔悴自伤,门前冷落。”宗伯诗语无泛设。嗣后南部李桂官方至。其详见袁随园、赵瓯北长歌,称史文靖于庚辰重赴琼林宴上,亦呼状元夫人,后依秦中幕府,较方为优。

  祝豫堂中翰维诰作《燕台新乐府》,如《太平鼓》、《兔儿爷》、《响盏》、《缝穷妇》之类是也。蒋太史士铨亦有十四首,如《弄盆子》、《画眉》、《杨象声》、《兔儿爷》、《戏园》、《鸡毛房》、《泼水卒》、《堆子兵》、《摇铃卒》、《唱估衣》、《缝穷妇》、《唱南词》,其《档子》尤为悚切,足以警世。诗云:“作使童男变童女,窄袖弓腰态容与。暗回青眼柳窥人,活现红妆花解语。憨来低唱想夫怜,怨去微歌奈何许!童心未解梦为云,客恨无端泪成雨。

  尊前一曲一魂消,目成眉语师所教。灯红酒绿声声慢,促柱移弦节节高。富儿估客逞豪侠,铸银作钱金镂屑。一歌脱口一缠头,买笑买嗔争狎亵。夜阑卸妆收眼波,明朝酒客谁金多。孩提羞恶已无有,父兄贪忍终如何!君不见莺喉一变蛾眉蹙,斜抱琵琶定场屋。不然去作执鞭人,车前自理当年曲。“花档子散处前门左右,鲜衣美食,一无所能。色衰音变,则为弹手教演幼童,若无资,即执鞭赶车,否则入鸡毛房矣。

  说师元旦贺岁,奔忙可笑,然礼设已久,台垣虽门贴“概不贺节”公约,而不能止也。阮裴园学浩戏作云:“争门投刺乱如烟,历辘冲风亦可怜。触眼但逢骑马客,纵怀须待听莺天。久知扃户饶清福,颇爱烧香作静缘。砚席尘封炉火冷,谁教疲绝短檠边。”

  新年例贴门神,查他山、唐实君作传诵已久。近赵瓯北冀作,更欲突过前人。

  诗云:“剑笏森森谨护呵,东西相向俨谁何?满身锦绣形空好,一纸功名价几多。

  辟鬼漫同锺进士,序神还让寇阎罗。欲稽故宝惭荒陋,或仿黄金四目傩。“”执戟垂绅将相权,曾传褒鄂壮凌烟。描来花样辉三径,报满瓜期例一年。人欲登龙先仰望,门虽罗雀肯他迁?谁家健妇夸持户,劳绩殊难企及肩。“”漫嗤两脚踏空虚,身已离尘迹自疏。甘守仓琅监锁钥,肯随朱履上堂除!无言似厌人投刺,含笑应羞客曳裾。暮夜金来君莫受,防他冷眼伺门阊。“

  金鱼池西精忠庙,祀岳忠武,自灵佑宫灯市罢后,庙设烟火,人竞往观。又土塑秦桧,以煤炭燔之至尽,曰烧秦桧,盖仿火判之形也。火判,城西有四五处,秦涧泉作赋,纪心斋作祠,先大夫同作四律,颇为同人所赏。诗云:“谁于火树现雄豪,腰腹皤然尚沃膏。脚色似曾夸进士,头衔犹未换功曹。虚中大可营三窟,注焰无烦驾六鳌。一片热肠人海坐,年年灯影照霜袍。”“荼毗了义本三乘,火里莲花拔宅升。袍笏宰官虽说法,纠名书判最难凭。焦头上客宜蒙赏,烧尾豪筵独许登。一笑当场招鲍老,且来附热看春灯。”“装点须眉异素工,鼻头出火耳生风。阴阳为炭灵其下,蜡炬成灰夜未中。西岸岂愁淄水降,东方兼挟泰山雄。

  熏天炙手须臾事,薄尽心肠是老公。“”烛龙向夜吐星芒,踏遍宣南宣北坊。此老自来夸赫,世人多不爱清凉。赤暂借三更势,焦土回看一炬荒。剩与帝京添景物,软红明日又飞扬。“

  ●卷六◎东城国初,益都相国冯文毅仿廉孟子万柳堂遗制,既建育婴会于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