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为安平侯,以报后功。二十六年十一月,宫中火,中宫请救后,上不应,后遂崩。已而复悼曰:“后救我,而我不能救后。”(原评曰:此以述语为断语,纯乎史法。)乃欲厚其丧葬礼,且欲重抑孝洁以厚之。遂称后为元后,豫名所葬地曰永陵。遣太傅兼太子太傅、成国公希忠为正使持节,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言为副使,捧册谥曰孝烈皇后。故事凡册谥,使臣至宫门,内侍传节册以入。上又谕谥后礼重。其命二使上殿,拜命于门内勿如旧。明年二月,丧百日,特修荐事于永禧宫,诏群臣斋戒十日。是日皆素服办事,五月葬永陵。将葬,礼官请仪注,上命梓宫从中道行,虞嫔如礼用九数,百官送丧者,皆制服。至入朝,以素服加乌纱帽黑角带,退而以素服素冠办事。至迎主之日,仍用制服至善安门。外行安神礼,主还,更以素服素冠办事,礼毕除。时廷臣谓逾旧制,且有引孝洁前事争者,皆不听。
二十八年十一月,后大祥,礼官请安主奉先殿东夹室,先是孝洁葬澳儿峪,后主不议。至十五年,礼官始请奉慈殿邵太后傍,以为《丧服小记》有“妇祖姑”之文,因主焉。及邵太后迁陵庙而奉慈殿废,廷臣议:“迁孝洁殿于奉先殿旁室。而殿旁地陋,惟斜廊两庑,难以奉安。于是有奉先殿尽西夹室之,盖迫于所请也。今请安后主于奉先殿东,则位先孝洁,此明以元后尊后者。”而上复不许。谓当太庙。下辅臣严嵩、尚书费采等议:“嵩等言祖姑,礼也。
请岁时飨献,则入太庙,藏主则幄宪庙皇祖妣之傍,以从于祖姑之义。”而上曰:“不然。礼无迁就者。后虽非帝,然帝之配也。帝自有一定之序,而后即因之。今后以朕存,不启柜不定已矣。安有飨在此而主藏彼之礼?其依祖制,奉祧仁宗而以朕,他日之新序,其勿违。”盖上意尊后,且虑他日祧睿考,故欲乘已生存时预祧仁宗,而借后以定序也。(原评曰:直断数语皆旧史所未敢道者。然《史记》、《汉书》在本朝已自有此。)嵩等谓:“谕及新序,则非臣子所敢言,乞下廷臣议。”上命暂已,待再期,姑藏主皇妣睿皇后傍。明年再期,奉主睿皇后傍,入享于太庙,位设新序不及祝,而上终欲主太庙。命再议。礼部尚书徐阶、都给事杨思忠皆以为不可,余无言者。时帝使人觇,会议得状,及疏入,怒曰:“尔等怀二三心犹尔耶?此非专论后也,及非子为亲、夫为妇也。
第以朕躬论正序定位,礼所应有,乃无肯奉行者,阶、思忠二人议定即是矣。”
于是阶、思忠惶恐言:“臣等愚昧,不能仰知圣谕。窃惟周建九庙、三昭、三穆、率六世而祧,至后兄弟相及,亦有不及六世者。国朝庙制,同堂异室,与周礼不同。今太庙九室皆满,若以圣躬论,仁宗当祧,固不待言。但此系异日圣子神孙之事,而陛下自言之,是自豫庙也。臣闻夏人之庙五,商以七,周以九。礼由义起,五可七,七可九,九之外亦可加也。请于太庙及奉先殿各增二室为十庙,孝烈皇后,母祧仁宗,陛下亦无豫焉。”上曰:“会议当人人尽言。今两人各一言而止,此会议耶?臣子之谊,当祧当,自应上请,而乃自为见。且礼有一定,苟定矣,何避豫为。”于是阶等乃如旨议上报闻,随条上祧仪注。并请曰:“忌祭近矣,望可臣奏。”上犹衔初议报曰:“孝烈继后,非元后,其所配者又入继之君,不忌祭亦可。”阶等惶恐请益力。上曰:“非天子,不议礼。后当庙,朕久谕之,顾谓未宜,徒饰繁言,惑众听,实欲待题朕主矣。”因谕严嵩曰:“礼官即从朕言,勉强耳。诸臣争亲、争帝、争、争名三十年矣,至今犹未化耶。今即不忍祧仁宗,且置后主别庙。他日任臣下处之,令忌日奠一卮酒,不致以仁宗伤众情也。”于是礼臣不敢复言,第请如敕行。许之。
后二年,六科官表贺正旦,思忠首署名。上犹修前却,摘其表语诘责之,杖之百,削籍以杜异议。然当时,议臣从无敢为孝洁言者。隆庆初,上后尊谥曰孝烈端顺敏惠恭诚祗天卫圣皇后,不称肃字,且移孝洁配世宗庙,迁葬永陵。而别祀后主弘孝殿。见《陈皇后记》。
皇贵妃王氏,指挥佥事王隆之女。嘉靖九年选入宫,十年册为昭嫔。十五年生皇子戴睿。生时有他妃梦星官以婴儿送昭嫔,上异之。是年进昭妃,明年册为贵妃。皇子有奇质,尝见上叩头曰:“见不敢时时举手者,以天在上也。”上奇其言,至是益重妃。十九年,进皇贵妃。二十八年,皇子死,年十有四。时初冠,行冠礼。翼日而病,命太医视之,不治。忽北面拜曰:“儿去矣。”端坐而逝。
上悼之,谥庄敬太子。明年妃死,先是阎丽妃生一子死,谥哀冲太子。至是命妃与阎妃同葬,而以哀冲、庄敬二太子之,其地在天寿山。已而礼官言妃当与阎妃同主孝洁皇后陵庙,诏可。妃弟朝用,累官都督佥事。
杜康妃者,穆宗生母也,大兴人,父林,封庆都伯。嘉靖九年,妃应选入掖庭。明年封康嫔。十五年进封康妃。十六年正月皇子生,是为穆宗。三十三年,妃薨。是时穆宗以裕王居邸,上下礼部议丧礼。尚书欧阳德等言:“累朝皇妃,或未生皇子,或子非居长。而受封国,或子立为东宫而先死,俱与今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