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诸贼不讨自平;倘左右凶恶未除,则河北虽平无用。三军之士,戮力同仇;申明仁义之声闻,首严焚戮之隐祸。不敢妄杀一人以伤天心,不敢荒忽一日以忘王室。义旗所指,正明为人臣子,不忘君父之心;天意中兴,必有间世英灵,矢翼皇明之运。兹告先帝,揭此心肝。愿斩贼臣之首,以复九京;还收阮奴之党,以报四望。倘惑于邪说、诖误流言,或受奸人之指挥、或树义兵之仇敌,本藩一腔热血,郁为轮囷离奇;势必百万雄师,化作蛟螭妖孽。玉石俱焚之祸,近在日前;水火无情之时,追维心痛。故敬布苦衷,愿言共事。呜呼!朝无直臣,谁斥李林甫之奸邪;国有同心,尚怀郑虎臣之素志。我祖宗三百年养士之德,岂其决裂于佥壬;大明朝十五国忠义之心,正宜暴白于忠魂。速张殪虎之机,勿作逋猿之薮!然董卓之腹,膏溢三旬;籍元载之厨,椒盈八百。国士尽快,中外甘心。谨檄』。
  决从逆贼臣光时亨、周钟、武愫于市;周镳、雷演祚勒于自尽。余尽革职放还。
  设坛太平门外,百官素服望祭先帝。时阮大铖后至,哭呼先帝而来曰:『致先帝殉社稷者,东林诸臣也;不尽杀东林诸臣,不足以谢先帝。今陈名夏、徐汧等俱北走矣』!马士英急止之曰:『徐九一现有人在』。
  礼部请恤甲申殉难诸臣。有旨:『阁部大僚谋国无能,致兹颠覆;虽殉节堪怜,赠恤已渥。先帝斩焉不永,诸臣延世加恩,臣谊何安?通着另议』。
  史可法自劾师久无功。阮大铖荐马锡总兵〔官〕,仍莅京营。锡即士英长子,以白衣径仕。
  张捷言左懋第抗节清庭,请优其母兄并马绍愉家属。
  左佥都郭维经告病去,江中遭寇甚惨,人皆惜之。或云阮大铖密遣兵劫之也。
  黄得功上言:『东宫未必假冒,先帝之子即皇上之子,未有不明不白、混然雷同;将人臣之义谓何?恐在廷诸臣谄徇者多、抗颜者少;即明白认识,亦不敢出头取祸也』
  。有旨:『王之明假冒来历,系亲口供吐;有何逢迎,不必悬揣过虑』。
  琉球国遣使入贡,请袭封。命给事陈燕翼、行人韩元勳各给一品服前去。
  谕刑部:『穆虎若非奸人,岂敢挟王之明冒认东宫?正月、二月,所成何局?往闽、往楚,欲干何事?岂高梦箕一人所办?主使附逆,实繁有徒;着法司穷治』。马士英意在姜、黄辈,故严旨究问。左良玉疏请保全东宫曰:『东宫之来,吴三桂实有符验,史可法明知之而不敢言。满朝诸臣,但知逢君,不惜大体。前者李贼逆乱,尚锡王封,不忍遽加刑害;何至一家反视为仇?明知穷究并无别情,必欲辗转诛求,遂使皇上忘屋乌之德、臣下绝委裘之义。普天同怨,皇上独与二、三奸臣保守天下,无是理也。亲亲而仁民,愿皇上省之』。有旨:『东宫果真,当不失王封;但王之明被穆虎使冒太子,正在根究奸党。其吴三封、史可法等语,尤系讹传。法司将审明略节,宣谕该藩』。
  原任中允李明睿泛海南归,上嘉之。
  童氏自称旧妃,自越其杰所解至;上命付锦衣卫监候。初,上为郡王,娶妃黄氏,早逝。既为世子,继妃李氏,洛阳遭变又亡。嗣王之岁,相传即封氏为妃,曾生一子不育。已而遭乱播迁,太妃与妃各依人自活。太妃之南,陈潜夫奏童氏故在;上弗召。至是,自诣其杰所。其杰不敢隐,解至南。上弗善,故系狱。氏在狱,细书入宫日月、相离情事甚悉。冯可宗达上,上弃之弗见。刘良佐疏言:『王之明、童氏两案未协舆论,恳求曲全两朝彝伦』!有旨:『童氏妖妇,冒认结发;王之明系驸马王昺侄孙避难南来,冒认东宫,妄图不轨,正在严究。朕与先帝素无嫌怨,不得已从群臣之请,勉承重寄;岂有利天下之心,害其血胤?举朝文武,谁非先帝旧臣?谁不如卿?肯讹心至此。法司官即将两案刊布,以息群疑』。
  太监田成选到淑女程氏。
  吏部恭报剪除群贼,加马士英太保、王铎少傅。
  史可法恭请诏见,面言东宫处分,以息群嚣。有旨:『西警方急,卿专心料理;待奏凯后见』。可法叹曰:『「奏凯」二字,谈何容易;面君不知何日矣』!
  清兵至范家塞,总兵王之纲邀巡按凌駉南避,駉不听。清陷睢州,巡按御史凌駉被执,不屈;投印水中,与其侄润生自缢。遗书豫王曰:『慎无渡江;若渡江,则扬子江头凌御史,即钱塘江头伍相国也』。清帅厚敛之。事闻,赠兵部。
  乙卯,马士英告退,有旨慰留。
  四月癸丑朔,马士英请更铸各衙门印,去「南京」〔二〕字;其旧印悉行缴入。先是,管绍宁私寓失去部印;士英庇之,故有此请。
  左良玉反兵东下,请除君侧之恶。又移檄远近,以讨马士英。其略云:『马士英者,蛮獠无知,贪狼背义;挟异人为奇货,私嫪毒以种奸。欺虾蟆之不闻,恣鹿马以任意;不难屠灭皇宗,遂敢刑戮太子。效胡濴之名访邋遢,既不使之遯于荒野;踵钱宁之即讯大千,又不容其毙于深宫。群小罗织,比燕啄而已深;中犴幽囚,视雀探而更惨。李沾威栲,何如崔季舒拳殴;王铎喝招,有甚朱友恭塞谤。岂先帝不足复留种,既沉其弟、又灭其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