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复冯璞山谋事
问松品格之雅,笔墨之超,诚如来缄所云;承嘱自当在念。惟会城人满,片席之谋,不啻十八滩前逆流而上,篙师无力,空自徬徨。顷为家兄位置隆平,不知乱流急湍中,得以安稳一叶否?倘能衔尾而进,断不能作壁上观也。

一八八、向内翰祝索字
景侨制府雅慕法书,欲窥全豹;阁下因先有缔姻之议,误认为红叶之媒,遂以赤绳别挽,不复相尔,何其左也。得信后,彼又谆问。刻即书寄一册,不然,转似良贾深藏矣。

一八九、复杨研斋劝纳妾
仆少年得子,九岁而殇;中年所育,复连遭摧折。来书谓南蔗宜于倒啖,谏果可以回甘,谆谆以置妾为劝,此意良厚。念仆早衰多病,及今而图,犹虞其晚,况迟之又久乎!其所以悠悠至此者,始则津门访丽,人或从而尼之;既而选美金台,又以失之冬烘,买来凡骨。自此所闻所见,大都北地胭脂,终异南朝金粉,恐未必能逢如意之珠。而东隅已失,桑榆难收,此念亦复灰冷耳。

一九〇、与原任清河道吴
去夏趋送行麾,弹指流光,倏逾一载。曾与小同先生公函布候;而相暌既远,相念益深。幸于二世兄处,时悉起居安泰,下怀藉以少慰。
阁下才猷幹济,超轶一时,自车骑东行,大府殷情念旧,无时不深眷注。盖入而油幄襄勤,出而绣衣佐治,如阁下之练达有为,足以倚任者,实难其选,安得不念兹在兹耶?
锾赎一事,闻由原藉楚省办理,宅报自详颠末。燕中僚友,无不翘首拭目,盼切元旋;若湄受知独深,更不啻望云霓于大旱矣!要知丰城宝剑,晦无不彰;合浦明珠,去犹得返,其理有断断不爽者。客邸秋风,眠食诸祈自爱。
湄两载??辕,勉操不律,而迂拘心性,尤在大府垂鉴之中,少得安其佣鬻。陈百泉先生时通音问,安适如常。秋兰机有可乘,拟即为其陈请。此如常山之蛇,击首则尾应,意盖为阁下开其先路也。

一九一、与李月潭
陇梅两至,以腕病慵书,稽答为歉!足下富于才而谨于行,吾党宜推为白眉。此行小试,仍足以展夙抱?弟尝谓处馆如啖蔗,久乃其旨弥甘;况伯乐遇纤离,未有不顾而相赏者。一榻春风,朋簪庆洽,当不效王仲宣登楼作赋矣。弟眠食无恙,惟膝前寂寞,顾影自伤!刻虽遍处寻春,正恐万紫千红,无缘攀折耳。

一九二、贺狄小同六十寿
梅雨黄时,一函邮复,度已久邀青览。荷月杪,为足下六旬大庆,回忆莲池雅集,木公与金母同来,雪藕与冰桃竞献。同人觥筹交错,预祝长春。今以稍隔封圻,未获躬与其盛。“遥知莲幕开筵日,遍晋霞觞少一人”,翘祝之余,且欣且妒!
重九前,吴渭涯先生抵保,欣知道履冲和,閤眷安适;兼闻章奏度支而外,复掌爰书。足下才比枚生,正足资其游刃;且砚租笔税,藉获加丰,亦计之得也。延陵寄语,深惬鄙衷;而于三年奉教之余,犹寻千里结言之约,此谊益堪纫佩!
弟重游铃阁,原非本怀,弹之不调,久作改弦之想,其如花落无情,丝牵有意,行云一片,复被勾留。兹虽订于来春,恐彼时仍难摆脱,则燕地之缘未了也。自惟碌碌,蒙中丞知遇之隆,足下挽推之雅,来克仰副厚愿;即便登龙,雪苑吹台,徒劳梦毂,殊自恨天缘之不假耳。
百泉先生定于月杪归里,岁内仍拟北上。渭涯先生以下石者多,未能托足。湘蕖亦以人满出署。笠山既未奏留,又难投笔,劳甚累甚。当时旧侣,恨文君再适长卿,老兴正复不浅也。闻衣云笛楼,各有就绪,出偏师以制胜,益足张吾军矣。启堂得侍蓉幄,日坐春风,自有“吾与点也”之契。子正前为二竖所困,时在念中,统希一一道候。

一九三、谢衡水县张惠物
久不晤公瑾,时深采葛采萧之咏。顷奉手翰,蒙以衡酒白菜相贻。红甲清腴,分雪圃霜畦之美;金波潋滟,胜梨花竹叶之香。既醉德于饮醇;更铭情于每饭矣。

一九四、托原任清河道谋事
客秋捧襼,正幸旧雨重逢,追陪有自;不意旌麾南指,倏尔暌离。湄又坐昧先知,有失趋送,金台柳色,犹黯然在念也。嗣闻阁下以绣衣之余绪,佐盐筴之鸿图。固知盛府元僚,非公莫属;而经纶巨手,要非一榻蓉池,即为鸾凤长栖之地。素心契好,盖无日不以光复前阶,望天南而企视也。
湄游历燕赵,几及卅年,先人未奠松楸,后嗣尚虚襁褓,久离乡井,计实非宜;且上谷人情,近尤恶薄,来春若能摆脱,准拟弹铗而归,不复作浪花风絮矣。惟是家无绿壤,囊乏黄金,则返岫闲云,终当复出。所冀红依绿泛,得与西子湖光,左右映带,庶免远道依人之虑。而浙中僚幕,素乏声援,汲引之阶,尚有藉于援手耳。

一九五、复冯璞山纳妾
选姬如选将,娘子一军,实难其任。年来简拔多疏,已如曹大夫将兵,三战三北;今为背城之借,若作壁上观,再一蹉跌,余烬不复燃矣!拟亲执鞭弭以从事,君其迟诸三日之后。

一九六、再答冯璞山无钱纳妾
相马者必于冀北,满拟执策而来,与伯乐为空群之顾;其如市骏有心,而台上黄金,猝难应手。且值败兴事,以故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