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次。袭次完时,给予恩骑尉罔替。其恤赏银,着再给四百两;全祭葬,赐谥「忠毅」』。忠毅无子,以族子廷钰为后,袭爵。
  忠毅治兵有纪律,恩威兼施;诸盗皆畏之,为之语曰:『不怕千万兵,但怕李长庚』!海盗沈振元自言:为盗时泊浙海,夜梦公至,一夜数惊;遂革心,投诚为水师健弁。公家故丰,悉毁于兵事。好读书,究弢略,为诗、古文。修宁波学宫,置义塚,为粥食饿民;士民皆感之,忠毅举武科会试,即航海入天津,识海中形势。及在水师,识风云、沙线;自持柁,老于操舟者不及之。在兵船,缄所落齿寄其妻吴;盖以身许国,虑无归榇也。闽健将许松年、王得禄等,皆公所荐拔者。朱濆后为许松年炮所毙,其弟渥率众降于闽。十四年,阮元复任浙抚;八月十八日,福建提督王得禄、浙江提督邱良功始共歼蔡牵于温州黑水洋。
  ·孙尔准
  赠太子太师谥文靖太子少保兵部尚书闽浙总督金匮孙公尔准墓志铭
  陈寿祺
  道光十有二年春正月己酉朔、越二十有八日丁丑,太子少保、兵部尚书、闽浙总督金匮孙公薨于位。天子念海疆剧要,遽失倚畀,深轸惜之;晋赠太子太师,赐祭葬如礼,赐谥「文靖」,予长子慧惇进士、次子慧翼兵部员外郎。复奉批答前疏,曰「曷胜追悼之至」!曰「已成梦幻矣」!天下感叹,以为君臣遭遇之间,数百年所未有也。逾月,两公子奔丧至,将扶匶归葬;以寿祺与公久相知,请铭墓。寿祺往自武林还京师,尝拏舟蓉湖访公;既而同在词垣编摩天禄,迹淡而志亲。及持英簜来兹土,每从容谘民俗,虚怀海纳,言多听从;或纵论海内文章、人物,如契印齿。公之下交寿祺也恭,寿祺之知公也亦悉;于公子之请,虽不文,其曷可辞!
  按公幼读书一目十行,背诵如泻水。举止端重,器局英亮。少,随侍父巡抚公贵州广西官舍。弱冠,从王述庵侍郎、邵二云学士受业;丁外艰。后游岭南,与德清许周生、南海黎简民唱和。年三十,作「自寿词」云:『但说文章能报国,恐苍苍未尽生才意』!公抱负非常,不屑以文人自居;于此见矣。
  试礼闱,出大兴、大庾、吉林三相国之门。三相国门生、故旧满天下,士之四方辐凑者如入良医之室、集檃括之庭,公又尝为吉林公子师;然进退以礼,独一无所依附。及筦闽盐筴,大府桐城汪尚书,公举主也,适有嘉定李藩伯被讦狱,尚书持之急,抚部不能救;寿祺谓公曰:『李君儒者而刚,吏挫辱之,必死矣』!公先进谏,不听。踰数日,李君竟雉经。公哭之恸,经纪其丧;归其孥,遍告寮属,所以赙赠之甚备。虽触大府忌,弗顾也。寿祺以是心服公之执义不阿、不畏强御也。
  通籍翰林,凡院中制词典册,悉以委公;公虽处承明,而研究朝章国政,务为经世之学。比拥节旄十余载,章奏皆自属草、文檄亦多手定,未尝假之幕宾。朝见庶僚、昼治官书、夕考政业,又以其闲缀诗笔、披囊帙;百务倥偬,措之裕如。每与监司、守令有所谋,政议未上,而牍札先四驰矣。遇事可否是非,一言立剖;及施之军国,靡不洞中窾会。
  其知汀州,汀介赣、潮之间,奸宄攘劫为民害;公治以严明,坐堂皇鞫讼无虚日民无羁累。屡奉檄赴属邑勘狱、勘厄隘,奸无所容。大吏召讯连江民黄贞煌失窃致死狱与权臬使时鞫福清革生林弥高抗粮鼓众狱,皆数言定谳,众惊以为神。
  其厘盐政,请复砠秤以补耗折、定江西引地以配户口、分限完短课银三十二万有奇以纾商力,商人德之。
  其抚安徽,前后遇宿州、灵璧、凤阳、泗州、潜山、五河、霍邱水患,放口粮银二十余万两、缓征触免,民尟冻馁逃亡者。赴江宁监临乡试,途次闻颍州警,密飞檄藩司督守令、营将剿获迅速,闾阎安堵。
  其抚闽,稔知延、建山径丛杂,易匿莠,攘寇滋多;请年拨盐库帑息万两资缉捕,先后获盗首阙春乔等戮之。又饬所属行联甲法,迄今着为令。
  其巡阅台湾,威立惠行。禁占番田、建凤山城、勘屯饷埔地,擘画善以周。议海口,谓鹿港沙淤浅狭,噶玛兰山峻路险、负戴难行,请别设正口,以五条港隶嘉义县丞、乌石港隶噶玛兰头围县丞;通贸易、疏积榖,商贾皆悦而愿出于其涂。
  其督军事,筹辟噶玛兰事宜凡十有四;其中如番社垦地分给民人、田园不可加征、减免余租、缓报升科、豁民欠钱粮及田园之水冲沙压者、存常平仓榖、移营制、增隘寮、编保甲、立族正,皆抚驭之要也。
  公最重民社。道光元年闽县、侯官榖不升,即开仓平粜,且招贩台米。五年十一月,闽中各属米贵,豫请弛海禁,募商运浙米十数万石;其外汀州请发仓者一,龙岩、宁洋、德化请发仓者一,永春请发仓者一:二鬴无匮,故岁俭而民不饥。
  公好兴水利。莆田木兰陂者,创自宋熙宁间侯官李长者宏,溉田四十万亩;濒海东角、遮浪两村,堤以石千有一百余丈,疏沟大小百七十有八,设斗门、涵洞,旱猪潦泄,启闭以时。久之,陂圮潮灌,变膏腴为斥卤。公忧之,捐廉劝输凡縻十数万緍,遴邑进士陈池养董其役,筑石坝三于荷包濑以遏冲沙,并修沟洫及延寿陂南北二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