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遂相戒不前。公请量加工费,除抽课外,听得自卖矿铜;民争趋之。已而更凿新矿,铜日盛;遂罢买洋铜之令。立义学七百余所,刻「孝经」、「小学」及所辑「纲监」、「大学衍义」诸书,颁行各学;令苗民得入义学,教之书,俾通文告。其后边人及苗民多能读书、取科第,公之教也。
  初,公之葬亲归也,奏广西垦荒之弊。时外吏多以劝垦为功;广西报垦者少,巡抚金鉷请令罪废职官及外省官生垦田报部,以额税抵银得官。于是贪利者多与有司相结,按额荒册责民报垦,给之工本,即以为己功;又访民间田浮于税者,冒为新垦起科,报部多得官去。报者至十余万亩,然田不增而赋日益,民甚病之。公目睹其弊,奏请罢前例;世宗命言之督臣尹公继善分条定议,会抚臣勘验虚实。今上初元,公恐抚臣尚护前失,再上奏,言『有司劝民报垦,百无一实。又粤地硗薄,一年耕必以两年息地力;计田三、四亩,始抵膏腴一亩之利。若听其冒垦,势不能支,民必流散。请将报垦抵捐之田尽数豁除,不烦再勘,惟民之愿,自垦者听之』。敕部密议。而抚臣申辨至再,公复极论其非是;上以公粤人,累陈粤事,恐启挟持有司之渐,因有天津之命。既广督杨公超曾与新抚杨公锡绂会奏豁除抵捐之田,一如公请。
  公在天津,访求水利,时乘小舟沿河上下;尝曰:『老河兵,是吾师也』。河问、沧、景诸州最洼下,恃堤防为卫;公相其夷险,筑遥堤、月堤、缕堤,又行放淤之法,泛水盛涨,多挟沙而行,导之由左口入堤停水沈沙,复放水从右口出。如是者数四,洼地悉平满,成膏壤。又计北河全势,议浚黄河故道,多开沟渠,俾水归于河、河归于海,庶久远无患害;司河者以费烦,寝其议。
  为江苏按察,设弭盗之法,重诬良之令,严禁亲丧不葬及火焚亲柩者。
  在江西,岁饥,粜常平仓粟,令富人毋遏籴;遣官籴于楚,且招川、湖之商人各载米至;更设厂赈粥。发帑修城垣、筑堰埭,令民就食于工。其他在陕、广诸省,遇荒岁酌盈剂虚,以济民食;多此类也。
  南昌城南罗丝港为赣水所趋,善冲突;建石堤御之。左蠡、朱矶当众水之冲,往往泛滥为灾;亦筑堤百丈,水患稍平。江西居人族大者多立宗祠,置公田以通有无;然好讼,费皆出于公田。公仿「吕氏乡约」,令各举贤者为族正,平其斗争,导以礼法。
  治陕西,尤以农桑为先务。陕西本古蚕桑地,近世渐废弃,布帛皆资东南诸省。公立蚕局,募江、浙间善蚕织者导之,令民种桑、养蚕;不能自织者,卖丝于官。顷之,利渐着,西安、华州织缣充岁贡。又劝民养山蚕、种山薯,俭岁以充食。又修治渠泉,制水车,教民戽水之法;凿井二万八千八百有奇,旱岁得以溉田。
  河南归德地洼下,与宿迁为邻,故有巴沟以通下流;久之淤塞。公在河南,疏巴沟,归德赖之。
  既至福建,值米贵,内地俱仰食台湾,商人自台来者,例一舟不得过六十石,关吏因而厉之。公请弛禁以便民,从之。
  在湖南,岁大熟;适江南饥,公请发滨水仓榖二十万石以济之,买民间榖归之仓。又招民垦云龙山下荒地,禁洞庭居人壅水为田以宽湖流,水不为患。
  初,抚江苏时,吏治刓弊。公率之以勤,立期限以清案牍,兴其廉者、能者,惩其贪墨者;而人知奋。患苏俗好华,为具条约,宴会、服御不得过度。止妇女毋游观、禁僧道为靡曼之音,而痛惩其淫者。州、县官故以收漕为利窟,干没无巳;自尹文端公为巡抚时,极意梳剔,所部肃然。至公申明旧章,民用不扰。自公去后,有司稍稍得自便;而民乃益思公不置七前公抚江苏者,在我朝推汤文正、张清恪为最贤;然二公俱遭谗构,赖圣祖曲全之,亦既不安其位矣。公遭逢胜于二公,为天子勤求民瘼,弥缝补救,矻矻不怠;未尝与人立崖异,要自不为苟同。而人莫不称公,以为二公之亚也。公治南河大要,因其故道开通淤浅,俾入海迅疾;干河、支河互相贯输,俾无阻塞。在淮扬,所请疏浚诸河甚众;其支河,督民各开小沟以达于干,时其蓄泄。徐、海诸州多弃地,异时河流未通,遇雨辄淫溢;河既浚,水有所泄,令民以开沟之土筑圩,围成腴田,中通涵洞,为旱潦备。其洼下不能避水,令民改种芦草,裁其粮赋。其他筑堤岸、修闸坝,多因地势为先时之谋。奏上,辄命与河臣议行之。其在苏州,议开六泾、白茆口以泄太湖,筑崇明土塘以御海,开诸州县城河以通渠,皆利民之大者。
  公在吏部,巨细无不详审;所司持案牍白事,当机立断,无留难。旋加太子太保。二十九年,上特设汉协办大学士以命公。三十二年,迁东阁大学士兼工部尚书。公在上前所陈奏,虽子弟不尽闻。其他修举职事非有关民生休戚者,兹弗着。
  三十四年,公有疾,屡乞归;上慰留再三。三十六年春,病甚;始听致仕。加太子太傅,食俸如故;赐诗及冠服,命公孙兰森送公归。会上东巡,公由潞河南下,送驾武清宝稼营;上慰问良久,乃行。六月三日,薨于兖州之韩庄。上闻悯悼,诏入祀贤良祠,赐祭葬,谥曰「文恭」。
  公讳宏谋,字汝咨;门有古榕,因号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