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左右曰:“今早行礼之际,追念罔极之恩,感伤于怀,泫然泪下,不能自己。永惟先皇,奄弃天下臣民,忽已二十年矣,朕嗣守大业,兢兢栗栗,恒惧弗克负荷,无以慰宗庙神灵。今益当省身修德,任贤图治,使四海无虞,生民乐业,庶几无愧天子之孝云尔。”

  庆成大礼,国家以来,不肯轻废。成化二十年正月,御史徐镛、何珖以京师地震,疏请免宴。宪宗谓庆成宴乃祖宗定制,责二人不谙大体,调外任。

  成化间,京城内外奸恶之徒行凶害人,荒淫赌博,甚至占人妻女,为人报仇。宪庙因锦衣卫官奏,谓之曰:“昔汉郭解一豪侠之雄耳,武帝因公孙弘之言,杀之以惩不逞。论者谓其有关治体。今群恶少相倚为奸,恐将来效尤者无所不至,宜榜禁之。仍令保伍,互相觉察,知而不告者,各治以罪。”

  成化二十一年五月,升御史汪奎于夔州府、都给事中卢瑀于长沙府,各通判;给事童于兴国州、秦昇于广安州,各同知。诸人因灾异言事切直,吏部承密旨升之。亦升迁之变例也。

  成化二十一年九月,忽一日申刻太监覃昌传旨,召大学士万安、刘吉赴西角门。刘珝亦欲往,昌止之。安等至,昌出纸一缄,上有御笔朱书一封字。启视则人讦珝贪财好色,与太监某认亲,纳王越贿,谋与复爵诸阴事。安等惊曰:“此即匿名文书,朝廷何不火之?召安等看何为?”昌曰:“圣意不可回,二先生不作计处,明旦行事本发出,则无及矣。”安等曰:“必不得已,珝亲老,俟亲终守制何如?”曰:“不能待也。”曰:“不然令其自陈休致,厚加恩典,以全君臣始终之义。”昌曰:“上意正如此。”翌日珝本进,遂准致仕,加岁夫月米,赐敕而遣之。

  每视朝时,天威在上,群臣敬慎之极。语言进退之间,不无小小差误,非敢慢也。成化二十二年四月,宪庙谕御史等官:“今后通政司、鸿胪寺等官宣读奏词,有差错一二字者免劾。”真圣人之度也。

  副都御史屠滽历三品俸二年余,四月升右都御史,又历二品俸八月。疏乞:“以今所历足前所历,共计三年。请给三品诰命,以封父母。”许之。

  成化二十二年九月,诏天下有司,征税毋取余价。

  旧例,会试举人以百名为率,南数取五十五名,北数取三十五名,中数取十名。成化二十二年十一月,当会试之前,时内阁万安、礼部尚书周洪谟俱四川人,四川左布政潘稹即希二人意,言额数不均。于是南北各退二名,中卷多增二名。

  成化二十三年二月初七日,上丁当祭先师孔子。以初六日命皇太子亲迎,传制遣官,改用次丁。

  成化二十三年五月,保定府束鹿县昏刻天地昏黑,空中声如雷,寻有黑气坠地。掘之得黑石二,一如碗,一如鸡卵。

  成化二十三年八月,宁王奠培以皇太子婚礼成,遣官表贺,其表文中称大婚。宪庙言:“婚礼不贺,人之序也。今庶民之家尚不行此,况朝廷乎?王不据理遵例,乃遣人奉表来贺。虽云致敬,所谓事之不以礼也。况表中又不审轻重,谬称大婚,可乎?宜降敕谕王,俾知此意。”仍令巡按御史逮治长史等官。

  成化时,真定知府余瓒言:“陕西、山西、大同、宣府、辽东等处边墙内,地土肥饶,近皆为镇守内外等官私役军士尽力开耕,所获粮草甚富。凡遇官民买纳,加倍取息。以此观之,则各边所出者,皆足各边之用矣。请敕遣科道部属官刚正有为深达大体者数员,往会巡抚巡按镇守内外等官勘视,凡堪种熟地,系军民并千百户以下者,听如旧管业;其在指挥以上者,请定则例,量拨多寡,以资其用。余皆计常操官军若干队分拨,每人宅地二亩,田地二十亩。每队分为两班耕守,以备征操。亦但征取十一,则民可免转输之劳,军可无饥寒之苦矣。”

  京城外有军民叶玘、靳鸾等发人墓,取髑髅及顶骨以为葛巴刺碗并数珠,假以为西番所产,乘时市利,愚民竞趋之。所发墓甚众。至是,缉事者闻于朝,番僧尝买以进者皆遁去。获玘等送刑部鞫治,得其党,俱坐斩。

  成化末,贵州总兵吴经、巡抚都御史谢昶奏:“苗贼纠众称王,敌杀官军,声言入犯,其势甚炽。若不调兵剿之,贵州难保无虞。”兵部言:“苗贼果如经等所奏,固当致讨。但详诸臣奏词,不见杀掠实数,宜遣官按视。”于是遣御史邓庠、兵部员外费瑄,赐敕谕以:“上体朝廷好生之心,下念生民烦费之苦,勿据偏词,轻调大兵,以邀功启衅。”庠、瑄至贵州,苗实无称王诸状,第稍侵我田土。守臣希觊升赏,皆主用兵之议,又出危言以劫持二人,二人不从。遂招抚苗众,苗知朝廷无剿除之意,各出听抚谕。兵竞不用而还。

  ●卷十六

  国朝品官服色无蟒衣之制,盖蟒蛇属无角无足。乃其后内外官多乞蟒衣,大类龙形。弘治元年,允都御史边镛奏,始禁不许再乞。

  弘治元年二月,孝庙有旨谕在京诸司:“朝廷政事,祖宗俱有成宪。今后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