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奏:“洪惟太祖高皇帝创业之初,建创寺观,设立僧道,已有定额。其后往往私创庵院,滥将无藉之徒收充,亦有逃军囚匠改名易姓,削发顶冠,人莫之识,偷享安闲,不耕而食,不蚕而衣,不货殖而财用有余,故人皆乐为之。近年,旱潦相仍,百姓艰食。其游惰之人,或托为僧道,游食四方而愈盛矣。以在京观之,寺观动至千百,僧道不可数计。求财索食,沿街塞路,张挂天神佛像,擅言祸福,以盖造寺观为名,务图肥己,饮食酒肉,宿歇娟妓,无所不为。又有燃指焚香,刺肤割股,惊骇人目,扇惑人心,不惟饕餮于民,抑且有伤风化。乞在内令巡城御史、五城兵马司,在外令巡按御史及有司等官拿问发落。仍敕礼部将各府州县盖定寺观、额设僧道名数,除已给度牒者,暂令各寺观附籍,其余查无度牒,悉发宁家随住当差。遇有额内缺数,方许簪剃。设有仍前私自簪剃及指称行者道童名色,躲避差徭,将本犯并寺观住持悉发充军。其余滥设寺观尽行拆毁。”从之。

  天顺初,礼科给事中何琮言:“岁贡之设,始者有司考其学行端庄、文理优长者贡之至京,翰林院复考,其中式者送国子监肄业;不中者有司教官皆受决罚。其严如此。近年以来,府州县官视为虚文,不察学行之端庄,不顾文理之通否,但取食粮年深者贡之。苟资次该贡,虽残疾衰老昏昧鄙猥者,一概起送。及其到部,执政者惟出易题以顺其情,应贡者惟记旧文以幸其中,不能记者则又私相传递其文,考试官一概滥取。及送入国子监,须十余年方得取用。或授以郡县之职,其动静举止已无所措其手足,又焉能立政事革吏弊而子庶民哉?惟贪婪剥削,以为还家养老之计而已。臣切惟岁贡者,国家求贤之路;学廪者,国家育才之具;郡县者,国家牧民之所。以求贤之路而为有司市恩之私;以育才之具而养朽腐无用之物;以牧民之所而授衰朽贪婪之流。思念至此,宁不为之痛心哉!乞敕礼部、都察院严加考选,仍行巡按御史及布按二司官,将府州县学生员不通文理人物鄙猥残疾年五十以上者,不许充贡。五十以下曾经乡试未中者,考试中式方许起送。则非惟上有所畏尽其教养之心,抑且士知所重,奋其向学之志矣。”

  天顺初,英宗谕户部臣曰:“京城贫穷无依之人,行乞于市,诚可悯恤。其令顺天府于大兴、宛平二县各设养济院一所收之。即今暂于顺便寺观内京仓支米煮饭,日给二餐。器皿柴薪蔬菜之属,从府县设法措办。有病者拨医调治,病故者给以棺木,务使鳏寡孤独得沾实惠。”

  旧制,商人中盐有不次支给者,谓之存积;有循次守支数十年者,谓之常股。

  正统问,江西参议夏时建议,以民间税粮多寡,官为定其徭役,谓之均徭册。后行其法于四川,四川民以为不便。于是重庆府民奏:“政令一则人易守,科条繁则人易惑。祖宗数十年间所以不轻出一令者,虑扰民也。切见四川民间赋役俱有定制,其徭役临期量力差遣。近者官司轻于更变,造成均徭册。以民间税粮多寡为差,分上中下三等,预先定其徭役。且川蜀之民有税粮多而丁力财帛不足者,有粮少而丁力财帛有余者,今惟以税粮定其科差,则富商钜贾力役不及,而农民终年无休息之日矣。臣恐数岁之后,民皆弃本趋末,为患非细。”奏上,诏从民便。里长有害民者,如律治罪。

  天顺元年十月,敕文武群臣曰:“朕恭膺天命复承祖宗大统。夙夜忧勤,欲使天下群生咸得其所,而况宗室至亲者哉!爰念建庶人等自幼为前人所累,拘幽至今五十余年。悯此遗孤,特从宽贷,用是厚加赏赍,遣人送至凤阳居住,月给廪饩,以安其生。仍听婚姻,以续其后,庶副朕眷念亲亲之意。

  天顺初,禁服大云、柳黄、江黄、明黄等服。京卫指挥等官李春等服大云、柳黄纻丝衣,为锦衣卫所捕获,命各追纻丝二十疋,然后罪之。

  天顺初,匠人钱善等六人于内府铸印,盗银十两分之。事觉,俱命斩于市。

  太平侯张軏性凶暴,于谦、王文、范广之死,軏实有力。既得志,益骄横。一日朝退,途中拱揖,左右问故,曰:“范广过也。”遂得疾不能睡,痛苦月余而没。

  《皇明祖训》:郡王岁禄二千石。后以边境用粮浩烦,止给干石。英宗复辟,诸王以情自陈,各量增之。如河东王给一千三百石,内五百五十石折钞。

  英祖复位后,命自辽东至甘肃一带,边民有强劲精壮愿报效者,募为土兵,收附近卫所,给与银布鞍马器械。秋冬操练,支与口粮;春夏务农住支,免其本户五石税粮,二丁杂差以供给之。

  天顺时,兵部尚书陈汝言阿宦官意,将先送两广、福建、云南达官尽数取回。阁臣李贤言于英宗曰:“达人非我族类,自古为中国患,徙之远方甚便。况彼住定,以为乐土,今复取回,多不愿来。”英宗曰:“吾亦悔之。但今已在途,不可中止,后有愿去者从之。”

  天顺间,内阁李贤言于英宗曰:“今天下百姓颇安,惟有一害。”英宗曰:“何害?”贤曰:“锦衣官校差出者,取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