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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统元年九月,尚书胡濙自劾不谨失行在礼部之印。英宗不问,为更造之。改其文曰行礼部印。

  正统初,以两京御史及天下知县缺人,令在京三品以上官各举廉洁公正明达事体堪任御史者一员;在京四品官及国子监、翰林院堂上官各部郎中、员外郎、六科掌科给事中、各道掌道御史,各举廉慎明敏宽厚爱民堪任知县者一员。

  正统初,有继母告陷前妻之子,法司问拟不孝重罪,大理寺评事吴亮驳奏冤抑,英宗敕法司:“今后继母告陷前妻之子,嫁母告陷前夫之子,不孝者,俱令邻佑保实,取问如律,如有冤枉,即与辩之,著为令。”

  正统初,吏部主事李贤言:“切见京师达人不下万余,较之畿民,三分之一;其月支俸米,较之在朝官员,亦三分之一;而实支之数,或全或半,又倍蓰矣。且以米俸言之,在京指挥使正三品该俸三十五石,实支一石;而达官则实支十七石五斗,是赡京官十七员半矣。边军常居苦寒之地,其所以保妻子御饥寒者,月粮而已。粮不足以赡其所需,欲其守死,不可得也。今若去此达官,岁省数十万之费,可以全生民之命,可以赡边军之给,可以足京官之俸,利莫大焉。臣又惟夷狄人面兽心,贪而好利,乍臣乍叛,恍惚无常,彼来降者,非心悦而诚服也,实慕中国之利也。且达人在胡,未必不自种而食,自织而衣。今在中国,则不劳其力而坐享其有。是故其来之不绝者,中国诱之也。诱之不衰,则来之愈广,一旦边备有警,其势必不自安矣。前世五胡之乱,可不鉴哉!乞敕兵部将达官渐次调除天下各都司卫所,彼势既分,必能各安其生,不惟省国家万万无益之费,而又消其未萌之患矣。”

  天台鲁穆由御史为福建金事,刚方廉介,理冤绳奸,执法无私,人目为“鲁铁面”。后为佥都御史。卒之日,同朝卿士咸赙助具棺敛焉。

  云南晋宁州塔墩有大树颇著灵异,土人号为“塔墩圣母”。永乐时,大风折其树,军人陈福海钜以为板,内有神像,戴冠执简,容貌如画,人皆惊异,立祠以祀。正统初,州官请加封号,英宗谓礼部臣曰:“淫祀徼福,非礼也。”圣见之不惑如此。

  正统初,达官军校人等居畿甸者,多占民田掠民财。御史成规以为言,英宗诏锦衣卫兵马司分捕之。犯死者于犯所枭首,徒流者发边卫充军,仍罪其头目。若地方被劫夺而官校纵容者,重治以罪。

  正统二年,敕谕尚膳监及光禄寺曰:“比闻进宫中食物所用器皿扛索,十还一二,光禄寺不以奏,尚膳监不以言,重复造用,甚费财扰民。今后凡进食物必须印信揭帖,备书器皿扛索之数与收领内官姓名,尚膳监如数还之,不足即以奏闻。敢隐瞒扶同者,悉坐以罪。复敕宫中六尚司知之。”

  正统初,敕工部曰:“今军器缺用,尔工部会同五府、兵部、锦衣卫、司礼监、内府各监局,往年退出诸色军匠,择其精壮者,令在营操备。老弱者仍送原衙门,与见在匠役成造军器。尔工部、司礼监各遣官提督,务在坚利,使可经久。宜用物料,在京各库支用,勿复科派有司扰民。每季仍以造完数目具奏,以凭稽考,不得通同作弊、假公营私以取罪戾。”

  正统二年九月,早朝钟既鸣,有京卫指挥张胜等八人潜坐阙右门,为给事中所劾,皆谪戍边卫。

  先是进表官无定例。正统二年十月,始从礼部言,自今惟圣节表令三司堂上官躬进,正旦、冬至遣首领及所属佐贰官代行,遂为例。

  故事,享庙奏祭皆御殿受奏,正统三年春祭,奏祭日正遇宣宗忌辰。礼部请于西角门视事,英宗以祭祀重事,仍宜升殿。

  正统初,刑部申明旧制,凡民讦官长,宜量加责罚,不许摭拾妻妾幼女,幸其受辱,以快私忿。凡妇女非犯奸恶杀人及毁骂公姑不孝等罪,并免提问。

  正统三年,山东东平州知州傅霖言:“皇上肇登宝位,却珍奇之献,罢不急之征,命巡抚侍郎督粮储,命监察御史清军政,一切内臣悉取回京,天下官民莫不沭浴圣泽,欢欣踊跃,以为尧舜之治复见于今日。然臣切见徐州、临清等仓,仍用内官收粮;淮、浙等处盐场,仍遣内官并锦衣卫官校缉捕。以臣愚见,各处收粮自有州县官员,巡盐已有监察御史,凡有规避,律具明宪,又何用内臣并锦衣卫官校以瘠民膏血而骇民耳目乎?”英宗嘉纳之。

  正统初,三氏学教授裴侃言:“天下文庙,惟论传道以列位次;阙里家庙宜正父子,以叙彝伦。颜子、曾子,子思子也,配享殿庭无繇;子皙,伯鱼父也,从祀廊庑,匪惟名分不正,抑恐神不自安。况孔子父叔梁纥元已追封启圣王,创殿于大成殿西崇祀,而颜、孟父俱封公爵,惟伯鱼子皙仍为侯爵,乞追封为公,偕颜、孟之父俱迁配启圣王殿,庶名位胥安,人伦攸叙。”英宗是其言,命礼部行之。

  正统三年四月,以监试岁贡生员不严,致有商议及易卷之弊,下编修谢琏及监察御史赵全等于锦衣卫狱。当时之严于廷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