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虑在外有司罔体朕意,滥及非辜,故令死罪咸送京师审录。尔等会审之际,尤须敬慎,不可轻忽。”

  成祖敕皇太孙曰:“比闻出郊围猎,一军害民,即惩之以法。使田里皆安,毫发无犯。人传尔之善至于北京。朕闻之甚喜,此可验尔勤学之效矣。大抵兵民相须,抚恤惟均,苟有所偏,必为所怨。今尔于此一事,使百姓知感德,军土知畏法,足为善行。夫今日行一善,明日行一善,尔虽不自觉而善自然播之。天下将有不令而从,不言而信者矣。”

  永乐间,给事中柯暹、御史何忠等以应诏言事讦直,词侵工部尚书李庆等,庆等不能平,数言于朝,请罪之。成祖曰:“敬天故求言,今罪言者,是逆天,可乎?”又曰:“朕于今,正欲闻过。古之明王皆奖直言,今汝数请罪之,是欲朕为何如主?且彼所言汝等过失,若诚有,即因而改之,岂非善德?果若无之,于汝何损?今罪之,将重其名,而益朕与汝等之过矣。”

  成祖闻开、徐等州县民饥,慨然叹曰:“君以民立国,古人所以致雍熙之世者,其道始于民足衣食。虽有水旱灾伤,而民不至于饥窘者,则恃蓄积有素。但如汉文、景之世,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太宗时民间斗米三钱,行旅不赍粮,亦何忧水旱?皇考置预备仓,出内帑易粟储之,以赈饥荒,此诚良法。然有司必至饥民嗷嗷,始达于朝,又必待命下乃赈之,其馁死者已不逮矣。其令有司,今后遇饥荒急迫,即验实发仓赈之,而后奏闻可也。今各处所奏民饥,宜急遣官赈之。”

  成祖北征,中途饬诸将曰:“军中必严肃,昏夜不得喧哗,遇有警,惟静以制之,不得妄动,虏或遗人口驼马牛羊诸物,不可贪取,恐为所饵。”又曰:“驭众之道,固须部伍整肃,进退以律。然必将帅抚士卒如父兄于子弟,则士卒附将帅亦如手足之捍头目,上下一心,乃克有济。至于同列,尤须和协。一队当敌,则各队策应,左右前后,莫不皆然。譬如舟行遇风,同舟之人齐力以奋,波涛虽险,靡不获济矣。”

  成祖闻山东高密逃民复业者,有司征其累年所负粮刍。因谓户部臣曰:“往古之民,死徙无出乡,安于王政也。后世之民,赋役均平,衣食有余,亦岂至于逃徙?比来抚绥者不得人,但有科差,不论贫富,一概烦扰。致耕获失时,衣食不给,不得已乃至逃亡。及其复业,田地荒芜,庐舍荡然,农具种子皆无所出,政宜赒恤之。乃复征其逋负,穷民如此,岂有存活之理?自今逃民复业者,积年所负粮刍,悉与蠲免。”

  成祖北征,闻军士有取民田谷饲马者,责之曰:“农民终岁勤劳,以供国用,汝独不念耶?兵行之际,刍粟一给于官,又敢虐取诸民,立命斩之以徇。”

  ●卷八

  仁宗为太子,会侍侧。成祖顾问讲官:“今日说何书?”对曰:“《论语》君子小人和同章。”问:“何以君子难进易退,小人则易进难退?”对曰:“小人逞才而无耻,君子守道而无欲。”问:“何以小人之势常胜?”对曰:“此系上之人好恶,如明主在上,必君子胜矣。”又问:“明主在上都不用小人乎?”曰:“小人果有才不可弃者,须常警饬之,不使有过可也。”

  仁宗为太子,居守时,有守京城门内使言城门郎擅离所守、纵酒弃事者,城门郎亦言尝以母病白内使暂归即来,未尝擅离,因以事忤内使,故挟私诬构耳。仁宗曰:“城门郎无罪,内使小人纵私,上罔朝廷,下诬无罪之人,岂可复用?”命下锦衣卫治之。仍命司礼监榜示,今后内官内使有言事不实及挟私枉人者,悉置重典。

  仁宗监国时,谓左都御史陈瑛曰:“官军赴北京听调者,巳多与道里费。今闻在外扰民,强市货物,横夺资财,道路苦之,所领头目亦不禁戢。宜即出榜于所过之处,戒谕将士,有复犯者,令民执送,领兵官以军法治之。”

  仁宗为皇太子时,赴召过邹县,见民男女持筐盈路拾草实者,驻马问所用,民跪对曰:“岁荒以为食。”为之恻然。稍前下马入民舍,视民男女皆衣百结不掩体,灶釜倾仆不治,叹曰:“民隐不上闻若此乎?”顾中官赐之钞,而召乡之耆老问所苦,具以实对。辍所食赐之。时山东布政使石执中来迎,责之曰:“为民牧而视民穷若此,亦动念否乎?”执中言:“凡被灾之处,皆已奏乞停今年秋税。”曰:“民饥且死,尚及征税耶?汝往督郡县,速取勘饥民口数,近地约三日,远约五日,悉发官粟赈之。事不可缓。”执中请人给三斗。曰:“且与六斗。汝勿惧擅发廪,吾见上当自奏也。”

  仁宗为燕世子时,太祖尝命与诸世子分阅皇城四门卫士,还奏独后,问之,对曰:“旦寒甚,卫士方食,俟其既食,乃阅之,故后。”太祖喜曰:“能体恤下人,是吾心也。”

  仁宗初即位,置太师、太傅、太保,阶正一品;少师、少傅、少保,阶从一品。因谕吏部曰:“此皇祖之制也,皇考圣明天纵,可不置此官,予历事未广,不无望于傅保,卿等勉之。”

  仁宗尝谓吏部臣曰:“古称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