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而今言柏花为瑞。夫时和岁登,物无疵疠,生民足食,四夷顺安,此国家之瑞也。尔等验之人事,岁果丰登,民果给足乎?树木之花,世所常有,何益于国?何利于民?而以为瑞也!相为朋比,戏侮如此。忠臣恤民之心,果安在哉?姑曲宥尔等,若复为期罔,虽欲幸免,不可得矣。”既而苏州、扬州复以桧生花为瑞,复降敕责之。

  成祖谓兵部臣曰:“朕即位以来,东北诸胡来朝者,多愿留居京师,以南方炎热,特命于开原置快活、自在二城居之。俾部落自相统属,各安生聚。近闻多有思乡土及欲省亲戚去者,尔即以朕意榜示,令明言于镇守官,勿阻之。”

  永乐时,有告言肃王听百户刘成言辄罪平凉卫军者,成祖谓侍臣曰:“王居深宫,岂得悉闻外事?皆由左右小人作威福于其所好恶者造饰毁誉于王前,王与之狎昵有素,更不察其言是非,而一意从之,今过则皆归于王矣。谗佞,德之蠹也。林无蠹,有美木;左右无谗佞,有美德。不可不去。”

  永乐六年五月,命礼部移文中外,凡军民子弟僮奴自削发为僧者,并其父兄发北京为民种田及卢龙牧马寺,主僧擅容留者,亦发北京为民种田。

  成祖尝语吏部臣曰:“用人当量其才高下而任之。譬若器焉,能容数石者投以数石,能容数斗者投以数斗,过则不可。若以小才任大职,则败事;以大才任小事,则枉人。其精审之。”

  法司奏录囚当决者三百人。成祖谓诸臣曰:“三百余人,未必人人皆实。有一不实,则死者衔冤。尔等更从容审之。一日不尽则二日三日,便十日亦何害?必使其无冤。大抵人之实情难得,有言语便捷辄驾虚词掩实情者,有讷于言虽怀情实而口不能发者,须详悉以听,亦不可以刑迫之。近有僧贴匿名榜,言县官贪污,法司推问,疑一吏与之有隙,遂极搒掠,吏不胜即引服。僧之从者,悯吏无辜,赴官首其事,逮僧鞫之,果得实。向使僧之从者不言,岂不枉杀此吏?法司以刑迫人,往往有此弊。今三百余人,宁无一二冤抑?尔等其详审之。”既而得释者二十余人。

  永乐七年春,御史何晟以过凤阳陪祀皇陵,直行寝殿御道,且入殿狎玩,论大敬,戮于市。

  永乐七年春,成祖谕礼部臣曰:“我太祖君天下四十余年,法度明备,朕恪遵成宪,今四方无虞,民物康阜,思与臣民同乐太平。自正月十一日为始,其赐元宵节假十日,百官朝参不奏事,听军民张灯饮酒为乐,弛夜禁,著为令。”元宵放假始此。

  灵丘县民李文秀妻一产三男,循例给粮至八岁,有司请罢给。成祖命至十岁罢之。

  永乐七年,谕北京耆老曰:“朕惟古先帝王之治天下,以安民为务,而安民之道,以教化为先,是以上下相承,风俗淳厚,天下和平。朕受天命嗣大统,即位以来,夙夜拳拳,志图治理。今建北京,思与百姓同享太平。惟能务善去恶,可以永保身家。凡一家有家长,一乡一坊有乡坊之长。为家长者教训子孙,讲读诗书,明达道理,父慈子孝,兄友弟敬,尊卑长幼,各循其序,如此,则一家和顺辑睦,有无穷之福。为乡坊之长者,教训其乡坊之人,农力于稼穑,毋后赋税,工专于技艺,毋作淫巧,商勤于生理,毋为游荡,贫富相睦,邻保相恤,毋为争竞,毋习赌博,毋奸亢窃盗,毋藏匿逋逃,如此,则乡坊之内,相安相乐,有无穷之福。夫作善降祥,作不善降殃,天道至公,不爽毫发,不可不戒。诚能遵朕斯言,身家获吉。不然,宜行妄作,身罹殃咎,害其子孙,不可不戒。或有尝为恶于前,而能改过于后,亦是善人。若不改悔,终为恶类。其省之慎之,不可怠忽。”

  成祖谓尚书方宾曰:“近日郡县数奏水旱,朕甚不宁,与卿等皆当修省,更须择贤守令。守令贤则下民安,民安于下,则天应于上矣。”

  山西代州献嘉禾,礼部请贺。成祖曰:“朕奉天子民,正愿天降丰年,使四海之人皆足。今苏、松水患未息,保定、安肃、处州、丽水皆雨雹,浑河决于固安,伤禾稼。且四方之广,尚有未尽闻者,不闻群臣一言及弭灾之道,而喋喋于贺嘉禾,谓祯祥朕德所致,夫灾异非朕所致乎?尔等宜助朕修德行政,他非所欲闻也。”

  永乐七年十月,成祖巡狩北京,谓行在礼部尚书赵羾曰:“北京冬气严凝,群臣蚤朝奏事,久立不堪。”乃定议,每常朝毕,御右顺门内便殿,百官有事奏者,以次入奏,无事者退治职务。

  永乐时,山西安邑县民言县民逃徙者,田地已荒芜,而税粮尚责里甲陪纳,侵损艰难,请暂停之,俟招抚复业,然后征纳。成祖谓户部尚书夏原吉曰:“百姓必耕以给租税,既弃业逃徙,则租税无出,若令里甲陪纳,必致破产,破产不足,必又逃徙,租税愈不足矣。即移文各处,有若此者,悉停征其税。县官不能抚民,致逃徙者,姑宥罪,令即招抚复业,勿复扰之。”

  成祖征虏,次凌霄峰,谓学士胡广等曰:“诸将此来,不闻进一言,何也?”对曰:“成算在上,星火之辉,何能上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