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关兵三百,留关税四千饷之。先是,安抚疏中请兑苏、松、常十七年练饷,而旨以十七年系旧征,不允;不知三郡向系压征,十七年之粮至本年秋成始开,练饷原未派征是应免者。予再疏争之,乃得俞旨,俱于是日拜上。季超兄同陈茂实归越。予以劳极,心脉散乱;召戴见龙入署诊脉。
  十九日,高圜公别往淮上乞护批,不知其欲投高英吾也。吴志葵来议事,邀其同至京口;午后,别。白涵三与予商举劾事。
  二十日,霜降,营卫各官兵例演操举祭;予欲劝励诸将,遂令吉服过堂。时新增各营兵衣甲、旗帜甚盛,内眷俱于帘内观之。是日,但出宾馆晤朱明京;时朱方为高英吾所持,欲其出饷百万助军,苦不可言。
  二十一日,先是,黄帅斌卿已受镇海将军敕印,驻京口;庙议更郑帅鸿逵来,而调黄于九江。予疏留黄,不得。黄知有调信,三疏告病,不准行。至是,调信果的;乃一日三使促予赴京口,便其交代。盖郑已到京口,与黄颇不协也。予于午后起行,携标左兵一营,又携任君平、浦剑仙、郑九华、陈长耀、赵均衡以行。自胥门登小舟;晚,登大舟。徐虞求之继子来晤。予令坐营后来发银建公署,备火药。又遣吴云龙、袁祖训买马于宁波之舟山。夜呼随行诸将步出巡警。
  二十二日,舟至枫桥,值刘念台先生请告归,晤之。刘河游击鲁之璵来谒予。先是,遣人买崇明及柘林之船;至是,驾至吴门,即阅视之。风大,不能行。舟次,批发所收词状。作疏请以州判陈淳陞松江别驾、昭磨卓震陛陞常州别驾。又疏请无锡令郭佳胤加兵部衔。
  二十三日,早,抵浒墅关。越中守道于颖长公祖、河南巡君陈玄倩俱相晤,关使者张吉友亦来晤。舟次,作疏请折官布。又因标商携银至瓜洲,予遣官护之;盖欲通布疋以便民生也。乃高帅将五万余金俱留作兵饷,而别以江南未解之饷抵之;予为作疏,请以辽饷抵。至望亭,坐巡司审僧明岩一起。明岩者,住吴江屯村寺,人言其多诱妇女;乃并其子,令邑令擒解。及审无实据,止监其子而令明岩仍住其寺也。又审常熟打抢一起,将奸人痛责之。归舟,易小艇,仅随数人;沿村看收获,询田夫野老,不知为巡抚使也。抵一村,系薛宦所居;乃入一社庙而返。
  二十四日,早,过无锡,遂易水标船,止携一门役及标左守备聂豹蔚;易衣帽,随予沿村询访,颇得米价重轻、田禾丰啬之状。抵暮,小泊毘陵近城;俟大舟至,乃见何司理。时闵守自寅以读礼归于吴门,别去。以郡篆委何,乃言解饷之事;盖予以四镇及各部勒限一月内四府完二十万,故严檄日下也。小舟批公文一百余角,自是案牍渐清。
  二十五日,早,过奔牛,至吕城。丹阳令许宸来迎。先是,高帅杰遣武弁金玉龙募兵、募船于吴门,金即吴门人也;予已诫谕之,令勿骚扰。而此奴率以横行,至云间之闵行镇,为居民所群击,所抢五船旋散去。予怒玉龙,收禁之数日。已乃作书押还高镇,而高镇以为居民实抢其船与赀,又移会于予,而别令将官同玉龙来,必欲穷治之。于是走檄于陈太守,令察虚实;而令材官二人押之以行,恐扰及云间也。至丹阳,而闽兵列炬以迎矣。先是,闽抚张鲵渊闻国难,遂纠赀募兵三千,令泉南副总洪日升押之而来;黄帅斌卿闻之,即求予具疏留之京口。洪日升已谒于吴门,极善待之。至是,其守备各官俱来谒,真雄赳可用者。
  二十六日,早,过新丰。未后,即抵京口。凡主、客兵之隶京口者皆来迎;而飞捷一营为黄帅斌卿所收,其旗帜尤盛。先是,遣材官迎郑帅鸿逵者方来报命,而郑帅旋有请饷揭至矣。舟泊京口驿,即出访郑羽公。又访黄明辅,方以疾,晤于榻前。羽公报谢于驿中。进公署,常镇道张调鼎、吴浙副总吴志葵来,议事至二更余。
  二十七日,出堂,文武官以次进谒。郑羽公来晤。
  二十八日,先是,旬余来盛传铨部议欲转予;予知非欲优待,乃以议论意见不合,有外予之意也。前以一揭救左公祖,已拂当路意。又因钱牧斋言东、义之警有嘉禾二友早知于未变之前;惟锡山顾生名杲者能知二友,乃聘之来,晤于吴门归舟。及予至吴门,屡于礼贤馆晤之;或事冗,则托季超兄与任君平晤之。不知顾生曾以讨檄得罪阮圆海,而予独取用,又触忌甚矣。至是,因拜疏之便,乃致书政府,言予甚不堪节钺之状;又作书止祥兄以求罢。自浙兵以东、义之事撤回,予乃调吴淞、刘河陆兵共一千名戍京口,又调守港营水兵至高资。至是,与道、镇点犒撤回;而温、台水兵在京者因船多朽敝,且黄明辅已去,皆不安;予亦上疏撤之归浙。
  二十九日,先是,黄明辅兵初至无船,予乃令镇之朱别驾用林坐营于河封借客舟,以赁价与之,水手亦与兵粮。及是,黄明辅欲携往九江,予坚持不可。乃书「督、抚军门验讫发还」告示数百张与总镇乘小舟亲行大小闸口一带,俱发还之;其有将弁执留者,即絷其人以示法:黄明辅颇不快,而船户则懽声雷动矣。郑羽公误传为予看其船,乃列船江口,己亦至中流相迎;予仅与一会,即了发还民舟之事。至驿前,已一更,终日不得食。又拜荆璞岩年伯,乃归署。
  十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