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过吴门,抚军郑鸿逵备酌,以国难辞之。李灌谿自南都颁登极诏至松江,与会于舟中。
  十三日,先是,京口因国变之后,官兵鳞集;而史道邻出淮、扬视师,所携亲兵为总镇高杰所分,不能受约束,乃以南都随征将官于永绶、刘肇基、陈可立等家眷及亲丁暂住于京口,士民不甚相安。常镇道张太羹深虑之,屡促予至京口,请即于此地候代;予以敕印未至,不便行事。是早,泊舟盘门;乃遣高圜公至其地,一探情形。长、吴两邑令、孙二守国楠、刘三守泗、靖江令周吉皆会于舟中。史道邻以诸将在京口,端札相托;予即复之,且以一示达京口禁约。午后,抵吴江。作东阳令姚孙棐复书,付姚玄叔归武林。季超兄同王大含自越中来,乃同入城南公署。是日,得吴淞所报,言嘉定民变;遣听用官芮蔚往侦之。
  十四日,行香。予所至文庙,必令诸生进退以礼,凡递公呈必以次面陈,不许搀越;而吴江尤见彬彬。至佛寺,祈雨,即拜周梓山;时梓山以奉旨护送潞藩,将入武林。予回署,晤蒋副总,即出舟次送之。午后,移至大察院。
  十五日,祈雨回,投文。吴江叶令翼云来谒。时因白粮改北为南,予欲扣其杂费为兵饷;然后为内监所阻,究不能行也。马培元以复命至南都,来晤;询吾乡谁堪为监司、邑令及司理者?马悉数其人以复。即出,报谢之。灯下,草驰报安抚苏州情形疏。
  十六日,浦剑仙传鼓进署,阅投词条议。答白函三并车内监书。遂至公署,会乡绅孝廉叶庆绳等,询地方利病。时嘉定、上海奴变弑主,地方汹汹;而予曾劾去嘉定令曹胤昌,奸役袒之,反谤讦署道程九屏。予乃假发起马牌至嘉定,以示弹压,且调吴淞兵以卫之。又以赵宦洪范有指纵之意,并致书约赵宦来晤。
  十七日,答郑鸿老书,送宗凌霄学院仪。嘉善钱仲驭来访,出公讨从逆魏学濂檄。周上舍永年与周官生振孙、沈文学自炳来晤。司寇徐虞求来访,即往舟次答之;并晤熊鱼山,时以避难至吴江也。询以人材,乃手书之。请钱太医诊脉,以王施仁丸方托之备合。晚,周安期进署。草请革诏狱、廷杖、缉事疏。
  十八日,早间,与周安期及诸友晤谈。差役賫安抚松江等疏往南都。答张玉笥及陈卧子、夏姫仲并吴副总书。无锡、吴江两县令来见。
  十九日,发文。赵宦洪范来,备询其奴变事宜;言程九屏斩十余人,已解散矣。午后,闻总宪刘念台至,趋北门候之。刘意尚逡巡不进,予以大义动之;谈及先帝,不觉哭泣。季超兄同任君平、王大含俱至舟中相晤。又晤熊鱼山,云二十六日将大选,将有所荐;应补司理、邑令诸人恐其缺已补,乃具一揭求署塚宰顾瑞屏留缺以待。
  二十日,得姜端公书荐材官卢慎,端公欲中道而返,予答书甚以为非。祈雨归,熊鱼山来,出其新疏稿,所以规谏新主者甚切。午后,郑鸿逵以升理卿,至嘉兴完复命疏揭;予设席于舟中候之。抚院常川中军及各役来谒见;舟中相候之顷,草辕门事宜申饬数十条。及郑鸿老至,已抵暮;数杯即别。
  二十一日,郑鸿逵来访,设席于南察院,交印信、旗牌、吏书、文卷;予以是日系破日,乃命叶令押藏库中,遣役送鸿逵去。晚与周安期、王大含商填抚应行事宜,如选兵、谕将、察吏、禁宴会、罢交际诸事。乃安期所拟约士稿不可用,予更为之;大约士子不许出入公门,凡公呈令广文转申、条陈则投之匣中、私事用抱告依状期,庶少缉其纷嚣耳。
  二十二日,祈雨回,有生员扛帮词讼者,严斥之。遣承差賫补余诞北苏常道疏及安抚苏松与请罢缉事等疏。更吉服,受印信、旗牌,即登舟。值登极诏至,乃更朝服,迎诏至吴江县开读,仍登舟开行。周振孙来晤。守备扬忠、龚宇辛舟师来迎。陶巨标以大行賫诏,晤于舟次。蒋安然来,即以一程令之归。郑九华乃即来嵊邑父母蒋南荫书,即复之。标下团营、标营、陆营、中权营、标理营各兵将列阵沿途,予于舟中观之。及晚,舟抵盘门。
  二十三日,予以先帝后之变,不忍吉服,乃以彩服登舆;至衙门,始更吉服。升公座,开印。排衙,文武各官参谒。予定钦依、劄委等级,令中军官逐起禀报,以便延见。暑极,暂掩门少憩;仍出,延郡邑及副总吴志葵、蒋若来。兵垣陈卧子公祖入南都,来晤;即于道厅报谢之。回署,书禁约诸生示,粘之学墙。时诏中有谘访人材一款,予亦欲知吴中及四方人材,乃作檄、作书访之各有司,且限以四科;予因冗极,托季超兄佥押以行。
  二十四日,早,草报代疏稿,内有「臣不敢自有其身家,与士民共身家;臣不敢自有其性命,与将吏共性命」语。佥书后,即出堂投文。诣文庙行香,诸生遵约束,遂无一面递公呈者。讲书毕,易素服步祷于玄妙观及观门,十步一拜,汗出沾背,易衣道房。归署,粮道程九屏来,述上、嘉奴变情形。吴门诸绅来贺,至宾馆晤之,商定赋役事。雨意甚浓,而雨不甚多。闻熊雨殷掌科至,出胥门候之;并拜钞关张吉友。先是,取吴门按差旧书料理安抚事;至是,令入署。
  二十五日,移雨坛于常平仓,予撤鼓乐出,步祷。乡官徐勿斋、王玄珠等皆陪入门,仍十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