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之祭,則勾芒配伏羲、祝融、大庭,迎氣之日,又爲從祀,是異代之人得爲配祀明矣。唐貞觀二十一年,詔伏勝、高堂生、杜預、范寧之徒二十一賢,與颜子俱配享孔子廟堂,至今猶爲從祀。孟子於孔聖之门,當在颜子之列。至荀况、揚雄、韓愈皆發明先聖之道,有益學者,久未配享,誠爲阙典。伏請自今春秋釋奠,以鄒國公孟子配享文宣王。設位於兗國公之次;所有荀况、揚雄、韓愈,並以世次先後,祀於左丘明等二十一賢之間。所貴上稱聖朝褒崇儒賢、備修祀典之意。謹錄奏聞,伏候勅旨。’帖撿會左丘明至范寧等二十一人並封伯爵。如允所請,即乞荀况、揚雄、韓愈並加封爵。自國子監及天下,至聖文宣王廟皆塑鄒國公像,其冠服同兗國公。仍畫荀况等像於從祀之列,荀况在左丘明之下,揚雄在劉向之下,韓愈在范寧之下,冠服皆從封爵。奉聖旨依。

  又云勅下江東轉運司斷:‘太中大夫、充龍圖阁待制、知江寧府陳繹爲前知廣州日,將造到公使庫檀木觀音,將松木觀音換檀木觀音入己;并將公使錢糴糧餵飼自已白鷳等,并役使土丁槍手修築廨宇内地基;及并將官乳香於神寺獨自焚燒,并申奏辨明所犯虚詐,及取勘時逐次虚妄等罪。并男承務郎、新差汝州洛南稻田務陳彥輔,役使廣州軍人織造木绵生活等罪,并取勘虚妄,併將仕郎、试國子監四门助教郭應之於廣州公使库受供給,與陳繹管勾宅库,買物虧價。陳繹合追見在太中大夫,舊官諫議大夫、龍圖閣待制。或以職當徒一年勒停,緣前項輕罪内犯盗贓一疋,仍令准例追毁出身以来誥勅文字,除名勒停。放陳彥輔各從杖一百。私罪上定斷罰銅十斤。放郭應之該赦。’奉勅並依斷,内陳繹特免除名勒停,落龍圖閣待制,仍追一官,差知建昌軍替鄭琰成資過满闕,陳彥輔特衝替。

  又云王安石劄子奏:“幸遭聖運,超拔等夷,知奖眷憐,逮兼父子,戴天負地,感涕難勝。顧迫衰殘,糜捐何補。不勝螻蟻微願,以臣今所居江寧府上元縣園屋爲僧寺一所,永遠祝延聖壽,如蒙矜許,特賜名額,廣昭希曠,榮遇一時,仰憑威神,誓報無已。取進止。”奉聖旨,依所乞。以‘報本禪寺’爲名額。其中载練亨甫事,亨甫以知經術驰名熙寧間,爲王荆公之高弟,而所坐迺爾,殊不可晓。又恐在謫籍,一時官吏迎合觀望,如秦少游,未可知耳。

  章聖朝,种明逸抗疏辭歸终南舊隱。上命設宴禁中,令廷臣賦詩以寵其行。獨翰林學士杜鎬辭以素不習詩,誦北山移文一遍。明逸不懌,云:“野人焉知大丈夫之出處哉?”熙寧中,王荆公進用時,有王介中甫者,以詩詆之云:“草廬三顧動幽蟄,蕙帳一空生晓寒。”荆公不以爲忤,但賦絕句云:“莫向空山覓舊题,野人休誦北山移。丈夫出處非無意,猿鶴從來自不知。”葢取於此。中甫三衢人也,昭陵時中制科,仕裕陵爲從官。子沇之彥允、漢之彥周、渙之彥昭、潙之彦楚,皆近世名卿,今家居京口。

  熙寧中,有太廟齋郎姜適者,淄川人,樞密遵之孫。嘗從開封府覓舉,還鄉途中,有平舆數乘,每相先後,初亦不暇問之,既抵里中,乃径趨其家。適出詢之。有婦人焉,顔色絕代,方二十餘,語適曰:“吾来爲汝家婦。”適曰:“吾納室久矣,豈容他人?”婦云:“使足下自有妻,我願妾御無悔。”反覆酬酢久之。適知其怪,然势不容拒,遂以廊廡間空屋數楹處之,徐觀其變。婦者亦有使令,自置烟爨,烹炰飲食,無異常人,略無毫髪之擾,亦不與之講男女之好也。既無從詰其來歷,但合門畏懼而已。積是逾年,人情相與亦颇稔熟。忽有道人直造舍,婦一見掩袂大哭。道人者語適云:“子倘不遇我,祸有不可言者。此婦人劍仙也,始與其夫亦甚和鳴,终乃反目。婦易形外避,其夫访於天下,今將迹至君家來殺此婦,并及君焉。吾先知之,萬里來救君命。今夕必有異,子但閉目勿開,安以待之,可保無虞。”是夜三鼓後,忽窗中劃然有聱,見二劍自空飛入。適如其言,瞑目安坐。少焉二劍盤旋於適頭之前後。天將晓矣,忽聞喝聲甚厲,云:“可啓觀!”即早來之道人也。下視之,有人首一,血流滿地。道人曰:“可賀矣。”腰間瓢中取藥一捻布之,血化爲白水,人首與道人俱不見。次日,婦人亦辭謝而去。適自此神氣秀爽,不復以利名縈心。屏妻子,常往來鄠杜之間,以藥餌、符水療人之疾,數見奇效,時人敬之。其後孫處恭安禮所言如此。安禮君子人也,所言必不妄。

  明清近觀《熙豐起居注》云:元豐四年,慈聖光獻皇后上仙,裕陵追慕至忘寝食。適詣闕上言,能使返魂,上亦信之,使試其術,且載其施行云:“太廟齋郎姜適進狀,稱係虞部郎中正觀之子,光禄寺丞緯之姪,爲學道休官,有法,能致太皇太后復生。詔差御藥院李舜舉,傳宣中書、密院兩府南廳聚詢,本人稱限六十日內當如其所陳。於京師城西金明池内修壇作醮,差御藥監及宣使赐淨衣一套。至期無驗,復詰之,云:‘太后方與仁宗凭玉闌干,赏千树梅花,無意復思人間。’上以狂妄除名,送秀州编管,後不知所终”。

  元祐四年[原本“四”作“三”,據宋史蘇軾傳、本書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