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

  兵部员外李向中疏曰:『臣闻天下犹一身,故治天下犹治一身。然人之一身,自顶至踵,未有一处疢疾而全体得休娱者。长江一带,溯京口而上,为足为股;则臣乡湖广之不病隔膜,而为咽喉明矣。臣察附近诸处,有各镇界之于外而水师防之于中;且逆闯近已西归,则下江可无深虑。独臣以湖广穷民散乱、军旅空虚,万一逆闯由陕西而河南、而湖广,踵献贼之策竞渡武昌,则江南岂复得安堵乎?臣愚谓荆、襄两处,宜作速设重镇、募大兵,并办措糈粮,以据其上游,与淮、凤诸处相为爪牙犄角;使贼骑不得驰骤汉、黄,庶可保障江南耳。且襄阳而下、汉阳而上,为承天陵寝重地;按其昭穆,迄今仅四世耳。皇上孝思格天,当不忍使祖宗陵寝为贼众出没之区。臣所谓恳乞圣明就令早为整顿者,此也。至左镇驻札武昌,逆闯视之,自隐然有虎踞在山之势。而抚臣何腾蛟一腔忠义,千里干城;小民依之若婴儿之求慈母、将士信之若手足之应腹心,亦可谓上下相安、军民各得者矣。近闻有升迁别省之说;即他有继者不无才堪胜任,而觉其一旦挑衅,将来解纷不亦时踰迁而言愈失耶?臣为恳乞皇上仍令抚臣何腾蛟照旧和衷者,此也。臣新进末员,本不当出位言事。而但思保江南者不在逼处江干而在扼其领要,则臣省荆、襄最急矣;而安臣省者,拒贼犹后、驭兵为先,则知抚臣其不可更矣。伏惟圣明,速赐施行』。

  监军黄澍流言:『欲图恢复,则兵其首重矣;欲图用兵,则饷其要务矣。伏乞皇上敕户臣将现在直省一切钱粮除蠲免外,将本年各项本、折竟造一简明册,并饬兵臣造一天下兵马简明册,恭呈御览。此二册者,皇上时一置之案头、纳之袖中,某兵食某饷、某人督催,和盘打算,量入为出;凡有呼吁,按本而应之。臣曩在北都,见司农者不知天下钱粮之数,司兵者陈之,先帝以为可;况在今日,尤宜加意』。

  史可法奏:『邱茂华报吴三桂师次庆都,建立大清国顺治元年旗号,迫人剃发』。

  严六曹注销法,以杜延迟挂漏之弊。

  十四日(己亥)

  福王起陈龙正为祠祭司员外郎;不就(龙正,字惕龙,嘉善人;高攀龙门生。崇祯七年进士,官南京国子监丞。门人私谥「文洁」)。

  以余扬为考功司主事。

  左懋第濒行上疏,言『臣此行生死未卜,请以辞阙之身效一言。臣所望者恢复,而近日朝端行事,似少恢复之气。愿陛下时时以先帝仇耻为心:瞻高皇之弓剑,则思成祖、列圣之陵寝何存;抚江上之黎民,则念河北、山东之赤子谁恤!更望廷臣时时以整顿士马为事,勿以议和为必成、勿以和成为足恃。必能渡河而战,始能扼河而守;必能扼河而守,始能画江而安。先帝殉难臣少,由谏诤臣少也。远如幽燕之地,愿勿以在远而忘;近如伋直之流,愿勿以逆耳而弃』。众韪其言。王命以三千兵护行。

  马绍愉陛辞,语及陈新甲主款事;王曰:『如此,新甲当恤』。廷臣无应者;独少詹事陈盟曰:『可』。因命予恤,且追罪尝劾新甲者。廷臣惩刘孔昭殿上相争事,不敢言;给事中陈子龙与同官李清交章力谏,事获已。

  太监谷国珍奏:请监司总兵以下,悉勒令行属官礼。

  操江诚意伯刘孔昭流言:『臣前有谨□筹江之议一疏,内题下江设镇及募兵措饷事宜;奉圣旨:「兵部会同操臣即行确议具奏。钦此」。该臣覆设镇一节,原疏已详。至增兵一事,部题「原议设水师五万。今旧军旧兵合计一万一千七百耳,其余须于直、浙海乡募取强干勇往有来历者而用之。如南中游惰积猾,习为串逃;又近议漕卒向称骄悍,且多不逞之徒:皆不足用。即新江旧军虽能效死,但多依恋家居。江上时时调防,当并用募兵为妥。募兵之费,如安家、衣甲在行坐月粮之外,每名约用银四两;万人须四万两,所宜速为措处者也」。其措饷一事,察部题「四镇每镇额兵三万,每岁银米共享饷六十万;又田土听其开垦、山泽听其开采,仍许于境内招商收税。今操兵二万,须饷四十万。然水师与陆师不同,中间如舵工、捕盗,皆当加倍于常糈。即以四十万定为饷额,而合用军器、火药、侦探、赏功、行粮等项,尚不与焉。饷额之外,惟有沿江新滩可议屯垦而所入有限,宜候屯垦有绪因而取资者也」等因;于本月初三等日两次移揭兵部会同户部裁议覆行去后。旬日以来,未见议覆。该臣看得今日防江甚于防边,筹兵筹饷刻不可缓。即如募兵,移取、安家、衣甲之费,分头召募,往返仍须累月;教习演练,尚非一朝一夕可成。至如兵饷,尤当议取给之法。若司农措解不前,不若照操院现行分派于苏、松、常、镇就近催给,亦为两便。凡此皆须拟议确当,非一时可办(一作而决非一时可办)。今枢臣请假不视事,臣前疏未得议覆。江上甚危,隔岸便为寇仇;周防毖饬,万难姑待。臣因思先帝之时,用人行政遇一章奏,辄群起嚣纷,左右互袒,先使当事者不得展措;往往紧急时日、紧急事务,误于机锋笔舌而不暇顾。前盐甚惨,宜以为戒。且今日之事,大臣以天下为己任,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