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陷贼各官本当戮窜,恐绝其自新,暂开一面。有能返邪归正者,宽其前罪;有能杀贼自效者,准以军功论。

  一、钱粮屡经赦宥,民未沾恩;在民者惟利顽户,在官者惟饱奸胥:朕甚悯焉。今于弘光元年,不论本色、折色量蠲一分;其本色,仍改折二分。除北直、山西、陕西全免五年外,山东、河南全免三年外,其江北、湖广蠲十分之五;其江西曾经蹂躏地方,抚按察明照四川蠲十分之三;其辽饷名色,尽行蠲免。南粮作何归并,该地方官从长计议,务苏民困。俟大仇既复,朝廷尚有浩荡之恩焉。

  一、漕粮原系永折地方,非比暂折、灾折内有虚粮、沙瘠、滩江等情。报部议折之故,已经酌处三、四;今当复还改折。其有罚兑副米等弊,尽行厘革。

  一、新诏宽民间交易,如买置田产、户屋等项,皆小民脂膏。先年税契,不过每两二分、三分,今已加至五分;吏胥索买契尾,又索加耗。其业主屡更,重复报税,不一而足。自后以五年推收、十年大造为则,每两止取旧额三分;未至期者,不许奸徒妄报,指诈害民。

  一、开垦屯种,屡旨激劝,未见成效;皆因新垦未熟,而催科迫之。自后不论军民人等有能垦废为业,不费在官一文一粒者,即三年成熟后计亩升科,止照本县额定升合征取一半,永减一半,以示鼓舞招来;永着为令。

  一、内外监追还官入官给主赃物问已成案、已经完纳者,依例减等发落。其正犯监追已故家属代禁、财产尽绝者,开立所犯情罪,奏请定夺;系给主赃,径行豁免。

  一、内外衙门见监囚犯,有情可矜疑及人命在辜陷外者,覆审是实,比照热审例俱免死,发边卫充军;军改徒、徒改杖、杖释放。

  一、小民犯罪各有正律,除真正强盗、人命法不应赎者,其余徒、杖、笞者折赎,原不定例。近因军兴费繁,院道府动云有司设处,凡一切讼狱,不论事之大小、理之曲直,但以犯者身家厚薄为差等,借题措饷。院道府官动罚千金、万金,州县官动罚米数百石、百石,折银以充库需,究无实际;致小民倾家破产,性命随之。如此虐政,宜痛革止。

  一、上供柴炭,该部酌量数目,专官采办;不许派扰商民。其供事(一作祀)孝陵及诸祠典煎盐等项柴斤,仍照洪武二十六年例,龙江、瓦屑二关抽分取用;不得多扣,以滋商民之害。

  恩赦以登极诏为准;诏到日,各抚按星速颁分各郡县,务令榜挂通知;仍刊刻成册,里甲人给一本。如官胥猾吏匿隐虚情饰况以图侵盗,诏差官同巡按御史访明究问。呜呼!弘济艰难,用宣九伐平邦之政;覃敷闿泽,并开三区解网之仁。新綍焕颁,前徽益懋;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安抚御史祁彪佳请留漕米十万石贮镇江。

  遣徐弘基祭孝陵,告即位。

  进靖南伯黄得功、宁南伯左良玉为侯,各荫一子锦衣卫正千户。得功以总兵镇庐州,于三月十五日与良玉并封伯,命良玉世守武昌。至是,并进侯;以上流之事,专委良玉。时李自成败于关外,良玉得以其间稍复楚西境之荆州、德安、承天而湖广巡抚何腾蛟及总督袁继咸居江西,皆与良玉善;南都倚为屏蔽。良玉兵八十万,号百万;前五营为亲军,后五营为降军。每春秋肄兵武昌诸山,一山帜一色,山谷为满。军法用两人夹马驰,曰「过对」;马足动地,殷声如雷,声闻数里。诸镇兵惟高杰最强,不及良玉远甚。然良玉自朱仙镇之败,精锐略尽;其后归者多乌合,军容虽壮,法令不复相摄。家口歼于许州,其在武昌诸营优倡歌舞达旦,良玉块然独处,无姬侍。尝夜宴僚佐,召营妓十余人行酒,履舄交错。少焉左顾而欬,以次引出;宾客肃然,左右莫敢仰视。其统驭有体,为下所服,多类此。而是时良玉已老病,无中原意矣。

  封高杰兴平伯、刘泽清东平伯、刘良佐广昌伯。

  迁祁彪佳大理寺丞,以王棫为承天府知府。

  史可法与马士英、高弘图、姜曰广议分江北为四镇。以刘泽清辖淮、海,驻淮北,经理山东一路;高杰辖徐、泗,驻泗州,经理开、归一路;刘良佐辖凤、寿,驻临淮,经理陈、杞一路;黄得功辖滁、和,驻庐州,经理光、固一路。

  史可法疏曰:『臣于昨日午后与高弘图、姜曰广、马士英等恭承召谕,令臣等将用人、守江、设兵、筹饷各事宜,作速议定。臣等谨议得:新增文臣有协理戎政、协理操江二员,新增武臣有九江、京口二镇,已奉旨现在推用。此外,则江上抚臣,现议增设。乃沿江一带,如湖广、蕲黄、德安、荆襄,亦应增设镇臣二、三员;其驻扎之地,难以悬定,所当行该督抚镇从长题请,以凭覆行。又议江北与贼接壤,遂为冲边。前臣启为敬陈第一紧要枢务事,议于淮扬、徐凤、泗庐、六安,设为四藩,即以黄得功、刘泽清、高杰、刘良佐镇其地;奉有俞旨。今复与诸臣确议,谓有四镇不可无督师,应驻扬州,适中调遣。其四镇则设于淮扬、泗徐、凤寿、滁和,各分汛地。以刘泽清辖淮、海,驻淮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