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至定州,与战,斩谷可成。左光先伤足,贼负之而逃。

  夺回妇女二千,辎重无算,招降溃贼万余人。

  初五日(壬辰)

  福王拜史可法、高弘图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并入阁办事;可法仍掌兵部尚书事。马士英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仍总督凤阳等处军务。

  是时,士英率高杰、刘泽清等拥兵临江,号称十万,以胁制廷臣,使不敢不相。

  文秉曰:『斯时先帝大行,普天同痛,可法等俱当带罪供职,不得援登极推恩常例,希正揆席。至阁中票拟,遴迁曰广数人,皆以原官兼办阁员事,不用进秩;誓必寸斩逆闯、礼葬先帝,然后论功行赏。当日若能宣昭「春秋」讨贼复仇之义,士英虽奸,何名而入?孔昭邪说,何由而起?惜乎可法诸人,见不及此也』!

  高弘图疏陈新政八事:一、宣义问。请声逆贼之罪,鼓发忠义。一、勤圣学。请不俟释服,日御经筵。一、设记注。请司词臣入侍,日记言动。一、睦亲藩。请如先朝践极故事,遣官赍书慰问。一、议庙谥。请权祔列圣主于奉先殿,仍于孝陵侧望祀列圣主于山陵。一、严章奏。请禁奸宄小人借端妄言,脱罪侥幸。一、收人心。请蠲江北、河南、山东田租,毋使贼徒借口。一、择诏使。请遣官招谕朝鲜,示牵制之势。并褒纳焉。当是时,朝廷大议,皆出弘图手。

  初六日(癸巳)

  福王为大行皇帝举丧哭临。

  哀诏既颁,大学士孔贞运哭临,恸绝不能起,舁归得疾。

  贞运,句容人,至圣六十三代孙;万历四十七年进士。

  兵部尚书史可法等敬陈「第一紧急枢务启」曰:『从来守江南者,必于江北。即六朝之弱,犹争雄于徐、泗、颍、寿之间。其不能划江而守,明矣。但此时贼锋正锐,我兵气靡;备分则力单,顾远则遗近。不得不择可守之地,立定根基,然后鼓锐而前,再图进取。臣以为当酌地利,急设四藩。四藩者:其一淮徐、其一扬滁、其一凤泗、其一庐六;以淮、扬、泗、庐自守,而徐、滁、凤、六为进取之基。凡各属之兵马钱粮,皆听其行取。如恢一城、复一邑,即属其界之内。惟庐州府城相距长江稍远,有警之日,不妨移驻江浦、六合以捍蔽沿江。而四藩即用黄得功、高杰、刘泽清、刘良佐,优以异数,为我藩屏;听督臣察酌应驻地方,相机固守。江北之兵声既振,则江南之人心自安;中兴第一功,即在于此。至督臣频年讨贼,望重劳深;今既总统诸军,似应特行优异。此又自有睿裁,不用臣言之赘矣』。令旨:『督臣劳深可嘉,四藩如何优异,还着确议来行。该部知道』。命兵部郎中万元吉往犒黄得功军(元吉,字吉人,南昌人;天启五年进士)。

  总兵高杰大掠江北,声言欲送家眷安顿江南,约刘泽清刻日渡江。史可法请发户部银一万两,遣兵部职方司郎中万元吉前往分别犒赏。元吉奉敕賷银,扁舟渡江,躬行诸镇营垒,取各官丁实数,酌颁犒赉;宣布新主威德,勉以大义,而江南辇毂重地,不便安插家口。诸镇唯唯如约;且许选锐渡河,剿杀伪帅,稍待分镇安妥,即秣马前驱。忽传黄、刘两镇争占维扬,猜疑□斗。元吉泊舟仪真,适靖南伯黄得功亦至,移书期以首倡协恭,共奖王室;得功答书,深明本怀无他,且急欲连络各镇进兵杀贼。及交拜间,朴诚退让,有古将风。元吉即抄白来缄,驰示泽清、杰、文昌、栖凤诸帅,从此嫌疑尽释。遂请旨宣谕各镇,疏曰:『微臣奉命行营,犒赉将士,鼓励戎行。沿途兵民构祸,寸步皆阻;臣力疾前行,多方解谕,稍稍宁贴。十一日黎明,始抵扬州;兵民之构,视他处尤甚。闭城登陴已十余日,士民皇皇,惧欲远遁。臣再四劝谕,务令相安,幸可不致决裂。道路讹传,有谓某处总兵将至某处打仗者。当此寇祸滔滔,伪官四布,逼近两淮;各镇雄师云集,不闻合力乘机进剿,乃兵既与民相杀、民又欲与兵相争,成何纪律、成何备御!目前疏防不戒,恐贼一渡河,各处望风披靡,诸镇更何处站立乎?顷接水营副将张士仪塘报:寇骑奔犯清河,我兵用火球、火箭焚绝贼舡殆尽。若诸镇如黄得功、刘泽清、高杰、刘良佐、李栖凤、张文昌等,肯趁此机会潜师以济,一鼓殄灭;使贼胆落心悸,不敢以零骑窥渡煽惑我民,即可称中兴第一功也。近朝廷议开镇四郡大典,将举首功随属;臣敢请睿旨,钦定赏格:有能渡河擒获淮安伪都督、全贼尽杀者,即推首功。庶人知课实,争端可杜;藩镇克巩,带砺可坚矣」。旨:『这本说定赏格、励首功,殊中机宜。着该部具覆』。

  时得功兵至天长,高、刘整师应敌。又值栖凤、文昌兵至,众心汹汹;赖万公解之。

  周奎降于大清。

  北京诸臣赴帝王庙哭临。曹溶自为巡城御史,复得「照旧」之令,俨然即奏宗室朱朗鑅以帝王庙在北城,是其地方。出示称「奉旨」、称「顺治元年」。从贼诸臣,如熊文举、杨枝起、朱徽等俱至。又于宫中搜得龙袍二套,以龙亭鼓吹引导而入,焚于庙前。诸臣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