匮乏。

  进吏部文选司主事吴贞毓为郎中。

  初五日(丁丑)

  苏观生得陈邦彦书,犹豫累日,欲议和;会林佳鼎兵败殁,不果。

  大清兵由福建下潮州、惠州,长吏皆降;即用其印移牒广州报无警,苏观生信之。

  自昔两广在籍缙绅,必与三司、两院通关节。己未以后,香山何吾驺主之;辛未,以潮阳辜朝荐主之(一作归里),每事与吾驺角。然吾驺势大,朝荐弗胜也;愤甚。迄今八月,大清兵取闽,尚无入广之令。朝荐思得首功于大清以压吾驺,乃亲往福州献下广之策;盛言三月之功,可达桂林。固山李成栋听之,遂发兵;与佟养甲由漳河袭潮州,降大盗陈耀,遂破惠州。

  和平城破,知县李信与其二子泓远、淑远俱死之(信,李春芳曾孙)。

  永明王御史童琳疏参御史周光夏越资序题差用,私乱台规非法;命廷杖琳。瞿式耜力救,得免。

  以王化澄代林佳鼎督师。

  苏观生治广,务粉饰太平为事;而委任关捷先及梁朝锺。捷先由进士历官监司,小有才,便笔札;朝锺举于乡,善谈论,三迁至祭酒。有杨明竞者,潮人,好为大言,诡称精兵满潮、惠间,可十万;即特授惠潮巡抚。朝锺语人曰:『内有捷先、外有明竞,强敌不足平矣』!观生亦器此三人,事必咨之。有梁鍙者,妄人也;观生才之,用为吏科都给事中。与明竞大纳贿赂,日荐用数十人。观生本乏猷略,兼总内外任,益昏瞀;招海盗捍御,其众白日杀人,悬肺肠于贵官之门以示威,无敢呵问,城内外大扰。

  永明王起召李永茂为大学士;未几,罢。

  帝进永茂大学士,以守制不入直;有旨夺情,专知经筵事。永茂疏荐十五人,王坤辄以己意斥山西道御史刘湘客;永茂怫然曰:『朝廷方以启沃资永茂,永茂以十五省人才进,非私也;而去之,是言不信也,敢知经筵事乎』!即解舟去。瞿式耜疏言:『大臣论荐,新朝盛事;司礼辄去取其间,无以服御史,何以安大臣』!不听。

  升何兆宁为总兵官。

  大清兵至汉中,以刘进忠为乡导,至盐亭界。是日大雾,张献忠晓行至凤皇陂,猝遇大清兵,中矢坠马逃,伏积薪下;大清兵擒出,斩之。贼降及败死者二、三十万。

  大清肃王为帅,问刘进忠曰:『张献忠逃匿何所』?进忠曰:『在顺庆之金山铺,为西充、盐亭之交境;去此千四百里,疾驰五昼夜可及』。献忠以进忠守朝元关,殊不为意。大清兵前驱至,犹未信;进忠与善射者入其营,指示之曰:『此献忠也』!一矢中额;献忠讶曰:『果然』!逃伏积薪中。执近侍询之而得,遂曳出斩之』(「诛巢新编」)。

  按献忠之死,其说不一。「纪事本末」云:『献忠病死蜀中』。有云:『炮击死于成都』;有云:『与大清兵战于成都,箭中喉死』;有云:『养子孙可望鸩之死』。惟「绥寇纪略」则云:『遇大清兵,射死盐亭』;与「明史」同。

  「北略」云:孙可望形容短小而力甚大,性好杀,精悍强忍人也。微时为盗,系狱苏州。张通判某勘之,一见知其非常人,欲脱之,喻之走;可望谢曰:『吾罪甚大,杀人者数矣;不可去也』。张再四遣之,终不去。乃阳以可望解北,以二百金分授二卒,命中途释之;卒还,各笞十免究。可望遂投献忠寨,以功授伪游击;复为义子,赐张姓。献忠得狂疾,将士离心;将死,调可望曰:『吾今日欲传位』。时诸将在侧,乃召五岁儿至,手刃之;语可望曰:『今天下大乱,此事未可知。子尚幼,无用;倘异日有人辅之,必与汝争,则事败矣。故吾杀之,以一兵权』。

  由是,可望遂为大帅,鸩杀献忠。

  献忠既殪,剜其心,色若髹。呼犬食其尸,犬去尸丈许,旋惊反走匿;狺声如泣,数日不敢出。饿鹞飞下,将近,即折而逝。魂化为黑虎,不知所从来,突出啮杀人;迹之,不复见。横尸处生草,叶芒刺如针;触人肌,痛甚于螫,溃见骨』。

  「蜀难叙略」亦云:『献贼心色纯黑』。

  川中自遭献忠乱,列城内杂树成拱;狗食人肉,锯牙若猛兽。虎豹日啮人死,轻弃去,不尽食也。民逃深山中,草衣木食,久遍体皆生毛。

  时荒城遗民几百家,日报为虎所暴;有不满数十日而一县之民俱食尽者。叙州人逃入深山,久之,麋鹿无异。见官军,以为献贼复至也,惊走上山;步如飞鸟,追之莫及。

  张献忠屠蜀,几尽;间有余生者,白画见■〈矞鬼〉,千百为群。人恐,但呼「献忠至」,即散去。人孤寂,亡匿山中。夜孤寂,伐木燃之;鬼辄呼其类,环人就火。人潜纳巨竹于火中,烧竹节,声发如炮;鬼走,遥唾之。依然人言,非鬼啸也(李翰业)。

  十一日(癸未)

  永明王补侯时伟吏部主事(时伟,公安人,崇祯中进士;历官吏部考功主事)。

  鲁王次长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