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自此贺无穷之历矣』!

  帝又谕之曰:『尔夙负英才,博综多艺;朕在京口屡相接对,深所面悉。数月以来,顿成奇变。定卤侯奉朕间关至闽,监国登极,肩兹(一作力肩)危统;誓维勤民雪耻,焦劳昼夜不遑!钱塘遇鼎卿,朕以故人子待之。元勋鸿逵前后奏朕:浙东莱尔先弥未萌之隐害、复振久涣之人心,朕大悦慰;业即钦尔以兵部侍郎职,鼎卿亦进宫衔。今览卿奏,并详叙吴越情形;则尔父子,即朕之大耿、小耿矣。云龙风虎,各有其时;丈夫相厚,岂有已乎!其益懋厥绩,协同勋辅先清东浙之尘、继扫临安之寇!朕若早见孝陵,定许破格酬报』。

  江阴守备顾元泌登城射敌,矢皆不中,众方疑讶;其效用马倭子窃火药投敌,众执讯之,始知元泌通敌。搜元泌寓,得「请淮抚田仰援兵」公文一道。先是,江阴请兵淮府,元泌易之,原文犹在也。众遂杀元泌及其效用数十人(「义史」)。

  华亭钱达起兵,鲁王授以总兵官,命守钱塘江。

  仁和唐彪、陈万良起兵,鲁王俱授以总兵官。彪,字起凡;与钱达同事。屯营天目,数往安溪、径山、瓶窑诸处,与达水军为犄角。所统五、六千人,皆以白布裹头,号「白头军」。

  进贤诸生胡之澜起兵栖贤山,有众千人。大清兵至,战败被执。入余干西门,观者如堵;之澜笑谓曰:『面目非有异于人,但心赤不黑耳』!见县令,令谕以权降;之澜曰:『君父之际,不可用权』!见金声桓,唾而骂之;遂见杀。

  上饶故石首县令徐善箕,倡众饶州被执,论死。中书舍人寇梦虬提兵出火烧关,战没(善箕,天启丁卯举人;梦虬,唐王授官)。

  御史汤芬避居松溪,为大清兵所获。巡抚张存仁诱之降,以「雷廉道印」畀之;芬固求死,存仁怜之,不加害(王氏「五小史」)。

  按芬于弘光朝为史可法监纪推官;南都不守,从海道涉温、台抵闽。谒唐王,授四川道监察御史。至戊子五月大清兵陷兴化,芬时官参政,分守兴、泉;绯衣坐堂上,被杀。芬之获,正值涉温、台抵闽时也。原本置此条于丁亥二月,与本传不合;因移于此,当削去「御史」字。

  大清兵取袁州。袁州同知李时兴摄府事,力守城;守将蒲缨兵溃,湖广援将黄朝宣五营亦噪归。时兴度不能守,自缢于萍乡官舍;一仆亦死(时兴,福清人)。

  二十二日(辛未)

  唐王大学士黄道周愤国势衰微,兵食俱乏,政归郑氏;诸大帅巽愞,观望不敢出。自请督师江西,以图恢复。至是起(一作启)行,谨赍一月粮,以虚声鼓动忠义,得卒九千余人;从广信出衢州,所至安抚遗黎、联络声势,远近响应。

  道周愤郑氏无经略之志,而江西义旗响应,乃慨然曰:『立君以救民,吾之素志。今主上亲征在即,分道而进,灭寇复仇,机会不可失!我为大臣,宁惜以身先之;庶人心有知,不至泄泄也』!帝命郑芝龙助之资,不应;自办一月粮以行,帝惟给空扎百函为行资而已。有僧军荷鉏耰棘荆随道周后,名曰「扁担兵」。

  道周夫人蔡氏在家,闻道周出江西,叹曰:『我夫获死所矣!安有将在内、相在外而能成厥事者乎』?

  大清官袁继咸于内院,终不屈。继咸至燕京,供具甚厚;谕降,不从。

  唐王加赖垓国子监祭酒。

  鲁王以吴从鲁为通政司参议(从鲁,字金堂,山阴人,万历丙辰进士;官川湖分守道)。

  大清兵攻江阴,游骑道出无锡,去大军稍远,不戢。诸生华旷度挈妻王氏避兵祝塘,祝塘王母家也。旷度适构疾,不粒者数日,而骑兵野掠者突至;旷度虑不免,急呼妇:『若以少子疾走可免,俱死无益』!妇不忍去,强之乃行。行里许复返,谓旷度曰:『君留此必死;君强起,予掖君卧旁草舍中,冀得脱』!且解腰缠五金畀之曰:『以此赂骑兵乞命』!妇甫行而骑兵追至,妇投水不及,被获;一骑挟之上马走。妇遥呼稚子走间道,乘间解帨自缢,时七月二十三日也。旷度果以赂免,迹妇尸不获;卜者杜翁卜之曰:『重重坎陷,绝于申刻;缢用徽墨,手类有物。置于丛棘,三日其得』。初往祝塘时,妇慨然谓旷度曰:『此行生死未可知;倘不测,无一以为念』!乃以珠密纫诸子女及己衣缝中,曰:『即死,得收余骨』。至是,果得尸于草田中、松阜下;盛暑胔腐,血流蔽体。裂所纫珠,始得实,领结坚纫不可解,面斫一刀伤目、一刀溃脑;五指牢握败草,负痛使然也。盖方缢时,骑兵怒而推刃,以及于难。既天下大定,朝廷褒显节义,诏有司核所在妇女以名闻;而妇以格于议,不获上。

  顾栋高曰:『我朝受天□命,天戈所指,罔不臣服。间有一、二未识天命、撄城抗拒,戮及妇女者,此诚不足与于旌表之列!若夫深闺弱质遁逃田野,卒遇不测,致命遂志,毅然蹈白刃而不悔,与夫抗拒王师者,不可一律论。烈妇当仓猝乱离中从容审处、识别记念,卒如所料,得收遗骸于血污狼藉;骨骼撑拒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