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座客杨士聪问故;士英曰:『君以为诚有是事耶?乃史公妙用也。岁将暮,防河将士应叙功,耗费军资应稽算;此时为叙功、稽算地耳』。卒置不省。方诸镇之初设也,可法欲用其师以北;及位秩既崇,咸无进师意,且数相攻。可法深悔之,语其客曰:斩己及弘图、士英、曰广头,为任事不忠者戒。上疏言:『先帝待诸镇甚厚,陛下封诸镇甚隆;乃不思报国,自弄干戈,舍父母之雠、寻同室之斗。今和议不成,惟有言战;战非诸镇事而谁事乎』?可法每缮疏,循环讽诵,声泪俱下,旁观者无不感泣;士英第取优旨报之而已。

  史可法疏言:『北使还,和议已无成矣。向以全力御贼而不足,今复分以御清兵矣。唐、宋门户之见,与国终始;以意气相激,化成恩仇。有识之士方以为危身之场,而无识之人转以为快意之计。孰有甚于戕吾君父、覆我邦家者,不此之仇而修睚眦之隙,真不知类矣:此臣所望于庙堂者也。先帝之待诸镇,何等厚恩!皇上之封诸镇,何等隆遇!诸镇之不能救难,何等罪过!释此不问而日寻干戈,于心忍乎?和不成则有战;战非诸镇之事而谁事也?阃外视庙堂、庙堂视皇上,尤望深思痛愤,无然泄沓。古人有言:「致治本乎人情」。今之人情,亦大可见矣』!

  大清兵围邳州,署印推官沈淦之固守,刘肇基援之;相持半月而解。

  福王以李向中为苏松兵备副使,转阮大铖左侍郎。

  大阅京军,令马士英代之。

  帝耽酒色,得疾几殆。阁臣入候,群臣窃有指画,良久乃退。

  马士英疏云:『北兵虽屯河北,然贼势尚张,不无忧虑;岂遂投鞭问渡乎?况强弱何常,赤壁三万、肥水八千,一战而江左以定。况国家全盛,兵力万倍于前;廓清底定,惟在诸将刻励之也』!

  特授吴孔嘉翰林院编修(孔嘉,「逆案」问徒者)。

  大清兵入河南府,总兵李际遇降。

  际遇在河南,西当潼关以扼闯、北守大河以御清。际遇既降,大清兵遂渡孟津、入中原,而开、归亦不守矣。

  副总兵丁启光单骑迎降,家丁某控马不使前,曰:『将军兄弟受国家厚恩,今不能杀敌而反迎之何以为人』?启光不听。某遂投水死。

  张献忠谋自蜀入秦,伪平东将军孙可望破李闯伪将马爌于汉中,自谓秦陇可唾手而得。自成乃以贺珍易马爌,趣之进兵;可望与战,大败。献忠自往救之;疾驰至广元,过梓潼之七曲山,见文昌庙,仰视其题;曰:『此姓张,吾祖也』!追上尊号曰「始祖高皇帝」。献忠不知书,其从官进谀,比于李唐之追王混元,诳耀百姓;自谓文昌之孙,宜霸巴蜀。献忠乃自题诗于庙;自严锡命以下,皆有恭和御制诗刻石纪焉。

  「西皋外集」载献忠祭文昌曰:『咱老子姓张,你也姓张,为甚吓咱老子?咱老子与你联了宗罢。尚飨』!

  福王禁各官荐举。

  十四日(戊辰)

  以高斗枢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湖广,代何腾蛟(斗枢,字象先,鄞人;崇祯元年进士)。

  刘泽清再荐时敏,乞仍以兵科开屯大瞿山。

  有颠僧大悲至京,出语不类;自称齐王,又称潞王。总督京营戎政赵之龙捕之,下镇抚司勘讯。

  大悲系故齐藩宗人,狂言受先帝命已复王爵;又言先帝实未晏驾,指斥帝不当立。赵之龙缉获奏闻,遂下之狱。

  李际遇既降大清,张缙彦等并走沈邱;福王命高杰率兵进屯归德备之。

  户部尚书张有誉疏:『京城糟坊不满百,酒每斤税钱一文;既委府佐、又责五城,凡十一衙门,岂成政体』!

  张献忠留贼将刘廷举戍重庆;王应熊部将曾英击之,复其城。

  献忠入蜀,大索曾英;有高僧高其义匿之,复资以千金募兵,得万余人。出战,败贼于鱼腹浦;侦重庆兵寡,乘胜一鼓复之。

  十五日(己巳)

  福王行税契法。

  杨维垣历诋王之寀、孙慎行、杨涟诸人,请重颁「要典」;且力斥韩爌定案不公,荐虞廷陛、周昌晋等而为刘廷元、霍维华昭雪。马士英、阮大铖主之;于是「要典」重刊、廷元辈赠恤、廷陛等还故官,而丽名逆案者纷纷辇金入都,共谋起用矣。

  杨维垣疏言:『张差风颠坐为刺客者,王之寀也;李可均红丸谓之行鸩者,孙慎行也;李选侍移宫造为垂帘之谤者,杨涟也。刘鸿训、文震孟只图快心,驱除异己,其于君父何如也。此「要典」一书重颁天下,必不容缓也。今「要典」已为党人所毁,乞命礼部购付史馆』。又云:『韩爌之再相也,举朝皆推重之,独臣不肯附和。己巳之变,有一非爌所召者乎?只造得一本不公之「逆案」,臣与阮大铖皆以不附杨、左而入。乞皇上重复审定,有刘廷元、徐绍言、霍维华、吕纯如、徐大化、贾继春、徐扬光、岳骏声,请雪之而恤之;周昌晋、徐复阳、虞廷陛、郭如暗、曹谷、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