紽惟黑毛向外,当用白丝五条嵌之,使黑白分明以为饰。此非外向乎?至狐羊贵贱,不可考。然《礼记》黼裘誓省,大裘非古。解者谓以黑羊杂狐白相间而成文者谓之黼裘,纯黑羊裘谓之大裘。是天子用纯黑羊裘,诸侯用之即谓之非。古是非尊黑羊而贱狐白乎?”李以问志伊,志伊曰:“观黼裘誓省,狐裘祭腊。《论语》狐貉之厚以居,则狐用卑亵,自不如羊裘祀天之尊也。用《桧诗》曰:羔裘逍遥,狐裘以朝。则羊裘狐白虽皆可用为朝服,然狐多羊少,则诗人讥之。此亦羊贵狐贱之一验也。”天生乃笑曰:“田文以一狐白脱秦患,而五羊之皮,则秦人薄之。《国策》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若此,果何贵何贱也?”志伊曰:“羊之价焉得如狐?然历观群书,似乎羊裘价贱而用贵,熙朝新语。狐裘价贵而用反贱也。”坐客皆是其言。

  康熙二十六年四月,副教御史徐元珙疏请厘正祀典。其略云:“臣按历代祀典,唐望祀北海于洛州,即今河南府也。宋望祀北海于孟州,即今怀庆府也。明亦望祭天怀庆府。我朝典制,东海祀于莱州,南海祀于广州,二祀近海,诚为允当。西海则于蒲州望祭,盖西海遥远,循宋明之旧,而望祭之宜也。

  至北海则仍祭于怀庆。夫宋都于汴而怀庆在其北,彼时幽燕皆非宋土,即出国门而望北一祭,亦权宜之计。有明定鼎燕京,仍往南而祭北海。我朝因之,殆非宅中以莅四海之义。伏查北镇医无闾山在奉天府属,今为北镇。山海关迤北之海非北海乎?况盛京发祥重地,土厚水深,源流绵邈,皇上声教四讫,幅员之大从古未有。长白山水并乌龙鸭绿诸江,亦尽朝宗于海。

  则北海之祭,不应仍在怀庆。此祀典之急宜厘正者。伏查顺治十七年科臣粘本盛题请改祭北岳于浑源州,祈下部议,嗣后告祭更定于迤北近海地界云云。奉旨九卿詹事科道会议上言,明臣邱濬言:京师东北乃古碣石沦海之地,于此立祠,就海而祭为宜。濬所云碣石,今在永平府。但我朝幅员广大,混同江水发源长白,流入北海。今北海之祭应改混同江边望祭可也。“

  奉旨准行。

  康熙二十二年二月,驾幸五台,驻跸完县,召父老慰问赐金。有蔡丹桂者,自陈县学生员,家贫无以为养。上命讲“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及“德輶如毛,毛犹有伦”句,称旨。赐白金五两、金盘苹婆果六枚。谕曰:“尔当努力读书,开卷有益也。”

  陈铁山常夏家贫力学,尝为人佣书。顺治辛丑会元,授米脂令。孙子未襄幼孤贫,鬻某家为伴读,代主人子作文。师廉知之,以告主人,遂加礼焉。后中康熙乙丑进士,官至通政司熙朝新语。参议。人顾可不自立耶?

  尤西堂尝戏作浴乎沂、风乎舞雩二句题诗云:“洗耳自同高士洁,披襟不让大王雄。”后山左李少詹呈祥谪塞外,有人以此二语赠之。及到辽东,解官为高姓名士洁者,抵戍所即有王侍郎名舜踵至,舜原名雄。二语适与相符,亦奇。

  孙子未襄,尝于其师徐华隐坐中见一贫客,乃徐年家子也。

  仰体师意,招致家中,遇之甚厚。一日,忽谓孙曰:“受恩未报,明年当生公家。”未几卒。孙生一女,六岁时,戏抱之语家人曰:“此华隐师客也,云来报恩,乃是女儿,安所望报耶?”女勃然曰:“爷憎我女耶?当再生为男。”逾十日以痘殇。

  明年果举一子,顶有痘瘢,名于簠,字庄夫,后中雍正乙卯举人。

  潍县姜云一国霖,少有至性。父游京师遘疾,云一往省,则已殁。贫不能市棺,乞于市以敛之。复以其丧乞食而还,族党怜之,为醵金以葬。母善怒,怒则致疾,云一百计解之。一日怒甚,云一跪膝前,作小儿嬉戏状,持母手挞其面,母笑而罢,自是不复怒。时云一年五十矣。昌乐阎怀庭循观与之善,问喜读何书,曰:“《论语》,终身味之不尽也。”尝自述生平学力,年四十始能不以贫富撄其心,五十始能不以死生动其心。怀庭为作《姜先生言行记》。

  施愚山闰章官湖西道时,新淦有虎患。愚山为文祷于山神,翌日有虎曳尾入村中。一妇人以舂杵掷而杀之,虎患遂绝。

  潍县刘衍泗继圣,由教职升湖南慈利县,时滇寇甫平,人民凋敝。刘以宽为政,不忍轻用刑杖,与民语常呼为儿。有人被罪法当笞,刘便戚然曰:“儿何苦忍痛耶?”慈利人感之。

  寻引疾去,民吁留不得,群醵金送之。刘不受,民固请。始人受一钱,凡数万。时谓今之刘宠云。

诸城刘弢子棨,文正公之父也。年十一补诸生,康熙乙丑登进士第,出知长沙县。三十七年,迁宁羌州。是岁关中大饥,刘请于监司,假厅仓粟以活州民。宁羌民故贫,多逋税。遂听民便,密栗笋蕨悉充税,而自卖家中田代之输。下车之日,城中居民仅七家,期年而辐凑矣。一日出郭,见出多槲树,宜蚕。

  乃募里中善蚕者载茧种数万至,教民蚕茧成,复教之织,州人利之,名曰刘公绸。

  吴江计甫草东,顺治丁酉举人,少负奇气。过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