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馆。科名小事,以身殉之,闻之酸鼻。申
刻至关帝庙,为志权题主。
二十三日晴。子刻诣景运门内朝房,递封奏,计一折两片(一劾顺天贪吏谢裕楷、刘仲城及劣幕朱风藻;一劾招摇撞骗之太监)。卯刻事下,乃行。文仲恭侍御(悌)亦同递封事。其人激昂,有奇气。余久闻其名,因与接谈。诵其前日所上万言疏,分法祖、尊师、勤政、纳谏四意,指陈情弊,滔滔滚滚,沉着痛快,听之忘倦,不觉东方发白矣。午后诣伟臣手谈,未终局先归。
二十四日晴。翁弢夫前辈来谈,云昨上封事,正折留中,劾片交查。其一因系西朝太监,非特不能查拿,并不便宣泄,将原片严密封存。呜呼!圣主体贴保全之苦心,闻之感涕。
午刻至同丰堂,赴王保之师之召。炎风烈日,街沟泥淖,秽气熏天,无怪疫气之盛行也。乃知先主洁治道路之政,所关甚大。
二十五日晴。常府京官在同丰堂为八邑公车接场,到者四十人。竟日周旋,归寓惫矣。
二十六日晴。贺吴雅初续弦之喜,意有感触,少坐即行。午刻至江苏馆,赴壬午南榜同年之约。散后复入西城,答拜各客。阅邸抄,会典馆保案四百馀人,有同功异赏者,有功高赏薄者,有功微赏厚者,意轻意重,公道全无。东海师素号正人,此事乃大不厌人意,可见权利之难居也。晚偕橘农访子蔚,因其保案不平,为之解闷,多激烈之谈。
二十七日晴。接盛杏丈信。一日在寓静坐。怀冰来谈。傍晚诣岳母少坐。因与子蔚、橘农、大哥、五、七弟在广和剧谈,余作东。归寓四鼓。
二十八日阴。辰刻与大哥、四哥、六、七弟至内阁送同乡大挑,余与六弟入西长安门,穿午门而进。午刻微雨,在合兴号便饭(余兄弟五人)。武阳得一等者四人(李正光、赵巽年、赵仪年、王士芬),二等者七人。
(原稿以下失记。一一整理者注)
闰三月初九日晴。护送福成侄至天津徐宅入赘。本约伟臣同行,逾时不至。午初火车开行,三点半钟抵津。住紫竹林春元栈楼上。作字招钱绍云同年及家寄生侄。傍晚,寄生来栈,邀第一楼番餐。归寓绍云亦来,久谈乃去。
初十日晴。发上次伯信,由信局寄。又发京信,由邮局寄。饭后衣冠拜吕椒舅、左子鑅、钱绍云、家健卿叔祖,并见绍云夫人,坐谈一刻许。接源丰润汇来喜用银两。灯下作费幼亭年伯寿文。
十一日晴。绍云年嫂制菜见贻。左子鑅来访,邀第一楼早饭。托其向女府商酌一切。
归寓椒舅枉过,同诣电局访王仲良询会榜消息。张小松来访,乃归。灯下作寿文至三鼓,不得京电,乃寝。甫就枕,吕新之表弟来,嘱划付品园舅存款百金,少坐而去。
十二日晴。天明电局送来全录,矇陇睡眼粗阅一过,竟未见恽字,废然掷之于几,蒙被复卧。遥想两弟下第滋味,为之涔涔泪下。少眠再起,细阅全录,知武阳中者五人(董景苏舅、史季超丈、赵剑秋、袁志、吕植臣昆仲),其馀知好尚多。吾家应试五人,全作遗珠,未免减色。即挥笔作慰两弟书,交邮局寄。寿文脱稿,草草缮出,附致费惕臣信交信局寄。
午后至徐宅,见管四太太,前室管恭人之堂婶也。坐次话及前室旧事,四太太潸然泪下,余亦悲感不自禁。抚今追昔,谈家常琐屑甚久。子鑅、小松相继而至,相与议定喜事各节。因赴绍云之约。家庖极精美,同座有管洛生、管寿臣,皆内族也。
十三日晴,甚热。钱绍云、杨慕劬、管寿臣均来谈。管四太太以菜点见贻。午后访寄生。未刻张小松来,将礼帖、衣饰箱请其押送女府。彼此不请媒人,亦省俭从实之道也。发次伯信,邮局寄。伟臣自京来,交到大哥信。又接信局京信并徐师相寿文节略,知前上弹章,已奉谕旨,谢裕楷开缺另补,刘仲瑊交部议处(嗣吏部议革职),朱风藻革职,驱逐回籍。
灯下与伟臣纵谈学问,意见多同,畅快忘倦。
十四日晴。上街买物,在震兴午饭。在座有陈益三,闽人而大兴籍,余己卯同案也。
佘东生、赵棣威、许锡珍、椒舅、小松均来谈。椒舅邀往赵桂兴便酌,有清蒸鲥鱼、红烧青
鱼,肚窠甚美,佘不尝此味已久年矣,不禁动乡关之思。小松复约林桂生家酒叙,夜深始返。
桂生昔在京师西城,与余有两面之识。今日匆匆相遇,一见即能呼我姓名,亦慧心人也。
十五日晴。甫起,余征甫丈枉过。绍云在新园招洗浴,与伟臣偕往。余未敢浴,啜茗而已。遇锡珍,约回栈午饭。乘东洋车入城,答访征丈、东生、小松、棣威、寿臣、慕劬。
甫回寓,得张啸圃到津,在第一楼相候,因往谈。散后又至花宝宝处,赴东生之约,肴皆臭腐不堪下箸。三鼓归,作京信,托啸圃带。就枕后旧疾复作,良久始定。
十六日晴。一夜梦魂颠倒,晨醒发热不退。竟日在栈静养,不出门。伟臣复回京。
十七日晴。热退未清。八点钟勉着衣冠,偕福成诣江苏馆,预备起身。贺客十馀人,皆同乡也。征丈招宴,以不得脱身辞。主人命仆携樽相就,借作午餐。午刻,女府以彩舆来送新郎登舆。酉刻,余至女府谢亲,会亲,受新人礼。入宴半席,一揖而散。凉风大起,瑟缩轿中,病躯颇觉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