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历历在目,深可痛也。三松精舍第十五期讲会,到者十三人。余讲“克伐怨欲不行”
章,又论修身立命之旨。王心斋先生云:瞽瞍未化,舜是一样命;瞽瞍既化,舜是一样命。
此四语是立命真实道理。隐公又论谨言。乃散。黔人李石府新入会。其人甚好学,有见解,
吾党得此君,殊可喜。饭后至医学堂,聘定程仲立丈教旧班,讲《金匮》;吴利君教新班,讲生理。又与龙伯商定课程。偕正甫同车来寓,为大女、二女诊病。灯下看《象山年谱》十馀叶。接太谷县刘晓沧大令信件。
十一日晴。中元过节,祭神祀先。巳刻至医学堂行开学礼。初释奠于医家先圣先师,敬设神位三,中为天师岐伯(黄帝乃帝皇,非敢祀,故始岐伯),左为历代先医(祀扁鹊、仓公,以下不备列姓名),右为仲景先师。行一跪三叩礼。又贺谢鲁卿赘婿之喜。四点钟在精舍为福茨设饯,杜月亭、钱晋甫、蒋穉鹤、顾愚溪、润田、朗轩作陪,皆终席而去。
十二日阴。巳刻至顺直学堂行开学礼。饭后朗轩、伯葭、珩甫皆来,偕游农事试验场。舟行游豳风堂,荷花犹未尽残,啜茗久坐。步行游温室,兰花五六十盆,开者过半。
车行至燕春园便餐。迨出园门,已夕阳西下矣。朗、珩仍回余处,作霖亦来,相与纵谈。
铭侄、愉儿同生日。车中看《象山年谱》毕。
十三日阴。巳刻诣史馆,闻大学士世续、候补侍郎吴郁生退出军机,以贝勒毓朗、协办大学士徐世昌补军机大臣。是日庆邸请假,未上班,仅那相一人承旨也。访新甫,以宝纶八字请其求婚于江西萧氏。申刻至江苏馆赴袁珏生之约。今日整容匠停工祀罗祖,出会甚盛。罗祖相传为宋朝人,得道成仙。庙像白须道服,类土地神,手持铜钱串而倒挈之,不知何所取义,整容匠祀之亦不知何故也。为杨康侯同年改定《深柳堂记》。
十四日晴。一日未出门。修改史馆进呈《贵州地志》。大臣薛允升传太监李苌才杀人一案,德宗初谕严办(援康熙朝刘进朝杀人议抵例),既而制于东朝,欲减等。薛尚书执之甚坚,议不分首从皆斩。上不得已,密命枢臣喻指,尚书再执奏,乃斩其为首而减其从。余从法律馆得见此疏,因全录之,以彰执法吏的严正。其文亦婉而直。傍晚约温寿臣、冯润田、袁锡三饮于福兴居,为珩甫卖屋于立联二公祠事。夜,雨。
十五日阴。锡三出城上冢。不孝违先茔十一年矣,南望松楸,不胜悲怆。一日未出门,作姚晏如《崇实堂医案》序。晏如名龙光,为石荃侍郎胞弟,绩学早世,侍郎将梓此案以传。写对六付。傍晚至六国饭店,赴胡幹臣之约。阅邸抄,冯聃生表妹婿、家望三兄,皆因承修堤工为水溃决,勒令赔修,聃生且有馀罪,恐破家不足以蒇事矣。外官之危险若此,而举债捐官以到省过班者犹踵相接也。
十六日夜半大雨,至卯刻始止,竟日霏微,入夜又大,大有连阴景象矣。因东华门内冒雨难行,遂未诣史馆及起居注。作“贤者回也”一章讲义。近来看书,觉道理都在眼前,颇不费力。读象山、阳明二先生十馀年,至此稍有进步。未刻冒雨至医学堂,查点开学情形,携《医经原旨》一部而归。此书为薛生白(雪)纂注,以景岳(《类经》)为本,而加以删正,繁简得宜,解释切当,便于熟读深思。
十七日夜雨至晨。三松学会第十六期。隐公、灿阶持盖着屐过精舍讲学,学侣无至者,相与清谈而散。未刻赴世界教育会,见宋芸子前辈所作会中演义,本《春秋》三科大义而畅发之(广鲁于天下;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夷狄;中国降于夷则夷之,夷狄进于中国则中国之)。余前序主张三世立论,未能若是之宏深也。其说“夷之”、“中国之”
为退化、进化,尤为公羊家言所未逮。灯下作致季申兄书并石印《古今说海》,托丁琳圃带。
评阅札记四份,龚君元凯论学堂之弊甚切。读朱子、陆子辨论无极太极往复诸书,意气用事,虽大儒不免,究竟费尽笔墨,毫无益处。梁卓如选订《明儒学案》,尽删性理空言,其识卓矣。
十八日晴。管、刘二君来商敬节会公善堂事。敬节会前数年全年进款不过五百馀金,自经管丹丈实力整顿,年款骤增至二千金,犹是产业也,不过肯任劳怨,其效乃至于此。
足见用得其人,虽守成亦可图功,不在乎大有改革也。饭后,姜颖生在郑叔进处折简招手谈,留连至夜始归。骏侄唐宋墨迹手卷零件,由甘肃解交学部,计十八箱,内皆零头碎角及户籍契据之类,且有六朝人遗迹,虽不成片段,然玉屑珠玑,寸寸皆宝。其整齐书册,
早为法人伯希和攫去,挈归巴黎矣。午饭后拟出门,朗轩、梅叟、珩甫接踵而来,遂税驾。
傍晚偕步太平湖畔,绕湖一匝而归。
马国栋,字干卿,商邱人,陆军毕业学员。其家十三世行医,其父见中医浸为西医所并,命国栋在京寻师访友,共明中学。见余前奏,大喜,愿在学堂附学,质疑问难,以陆军有职事,不能住堂上课也。予赏其志而许之。
二十三日晴。巳刻诣史馆,与凤辉饭于桥东。访伯葭久谈。申初至化石桥,为张印咨太夫人题主(文襄弟妇)。归寓三兄在此。定兴相国于廿二日未刻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