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于盛唐大家之外自辟佳境,学者荟萃此八家而学之,其亦足以自娱矣。雨水节。
二月初一日晴。一夜大风,人晨未减。呈递封奏,毓鼎前衔,李学士(士轸)后衔。
前衔写恽毓鼎等,折后仍列二人衔名。辰初三刻事下,奉旨学部议奏,钦此。辰初刻皇极殿百日大祭行礼,礼毕在史馆坐至巳正,赴景山门外帐棚。又候四刻,摄政王由宫内诣观德殿,毓鼎等随行。午初一刻,百日大祭行礼,跪听读祭文。文过长,二十四分钟始读讫。大风飞扬,寒不可支,耳冻欲堕。礼毕还起居注帐棚取暖,登车归寓,稍进食即剃发(皇上未刻请发),悬挂门封。余不敢出门受风,下帷删改财政书三卷,看《汉纪•光武帝》中之下。得易实甫和诗。
初二日晴。寒甚,被薄,竟至冻颤。盆梅盛放,满室清香。午前删改财政书一卷。饭后至教育会(轮在苏学堂)。在三兄处少坐,申刻赴绶金约,两席十馀客,皆藏书好古名士也。绕正阳门归。得张香圃(荣燊)广东书件,又少朴同年书。
初三日晴。午刻诣武阳馆祭文昌帝君,祭毕午饭,同乡到者八人。三点钟诣吏馆考论《食货志》体例,请章翼山(梫)、水蕖樵(祖培)二君纂辑,赓续进呈本,自嘉庆十六年起,断自光绪三十四年。散后出城,在大德通小坐,存洋五百元。酉刻至同兴堂,赴蔡定臣约。
再送实甫万里从兹始,依依祖帐歌。绣衣唐察抚,蒟酱汉牂牁。春色随人远,江流出塞多(中国之水皆从塞外宋朝宗,唯云南金沙江独流向境外)。先公有遗爱(实甫尊人笏山年丈曾官云南),莫更叹蹉跎。(“江流”五字纯乎唐音。)
初四日晴。客来甚多。午刻至朗轩处为其太夫人题主。归寓甚倦。余每岁交春令后皆如此,唯有携一卷好书,静气读之,稍能解倦耳。删改财政书一卷,发交供事誊真。编书处编辑之书,扫数竣事矣。看《汉纪•光武帝》下。后汉君臣俱有儒者气象,故百馀年节义风俗为古今冠,后代唯宋足以继之。夜,大风。
初五日晴,风仍不止。半日会客,饭后至朗轩处行吊,出城至番禺新馆,赴梁长明比部(广照)约。长明攻诗词骈文,今之学者也。出示其友梁伯颖(志文)柬(系笏斋会试门生)。称余名重都下,为当代泰山北斗,誉过其实,深滋愧惧。趁西城归。看《汉纪•明帝》。
余欲纠合同志十数人为讲学会,专研究经史理学,以保存一线将亡之旧学,每月会一二次,或抒新得,或晰疑义。
初六日晴。饭后至三圣庵朗轩太夫人殡宫行吊,少坐即诣史馆,散后诣编书处。钱七青约福隆堂,辞之。看《汉纪•明帝》下、《章帝》上。寄延平书。向来坛庙祀典,上亲行礼,起居注官侍班。若遣王公恭代,则有陪祀而无侍班。去冬群臣恭议,皇上二幼冲,所有祀典,俱由摄政王代诣行礼,与寻常恭代者不同。余起草交起居注司官行文礼部,询起居注官应否侍班。至今不复。初四日礼部忽来文云,摄政王初七日诣中和殿看版,初八日诣社稷坛行礼,请起居注查照办理。余以来文语意不明,复起草付司官,再行文礼部,催其即日据前文核复。今日得复文,始申明摄政王代诣行礼,起居注官无庸侍班。此事乃得根据。盖侍班与侍仪不同(今改称侍礼),有此礼即应旁侍(侍礼乃总副宪之事。凡祭祀,王公大臣以
下,有御史纠仪;侍上前者,不敢斥言纠字,故名为侍仪),不因摄政王而废其事,其名上下可通。若起居注官专记皇上言动,上既不亲临,即无言动可记,断不能侍王之班而记王之言动也。礼部此议,庶几不失礼意焉。
初七日阴。大女生日。巳刻至戈景韩太守处为其先世点主(庚子因乱失之,补成三代六主)。主分内外,而内主又有孔,古人制作之意,所以备遭乱奔走时尽弃外椟外主,独携内主,以绳穿孔佩于身,以免遗失。大凡古人制礼,虽微细之事均有深意,研求极有味也。
讲新学者务欲举中国古礼而尽废之,不特五天良,亦无意识也。景林留饭。未刻出城至宗显堂,赴大兴宛平唐佩卿(则瑀)、章寿生(师程)两邑尊之约,筹议调查选举人,预备地方自治,到者十馀人,余为领袖。吾两邑地大人杂,散漫无稽,官与绅不习,绅与绅不洽,恐不能如外州县之易于筹措耳。余议先委调查于各区区官,较有头绪。归寓,桂月亭、田介臣两同年来谈。看《汉纪•章帝下》。两日又圊白冻,大孔剧痛,诊系寒结,以温药散之。前人论诗,或谓得少陵句法,或谓得黄、陈句法(少陵、山谷能萃句法之正变,他家只是一家法耳),大抵学造句自是一番功夫,未可以皮毛而忽之,即作文何独不然。《左传》、《史记》、《汉书》、昌黎文皆有句法可学。
赠番禺梁长明比部违俗存吾道,南宗得替人。江河终不废,光景固常新。对酒风帘夜,论文客馆春。
驱车成独往,惆怅隔重闉。
初八日晴。半日会客,独与少泉、俊臣畅谈。未刻出城谒寿州师商办起居注、编书处公事。至医学堂答访新聘教习周雪樵(维翰)。雪樵吾邑人,熟于泰西历史,曾撰《两史纲目》初、二编(至中古止)。申刻至福隆堂赴杨艺孙之约,冒风而归,殊不适。绶金代向日客中田买《外台秘要》四十卷二十四巨册,价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