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何靖民”八字耳。或叩本语,云:“不逮也。”后自同知枢密院责秘书少监,分司居筠州。逾年,放还,宗族劳其归,因言苏黄门亦以少蓬分司居于筠州。云不独尔,所寓之屋亦黄门旧宅。既葬二十八年,内翰洪公景卢方志其墓。当在枢府日,洪为编修官。
  ○立皇子诏
  族叔在翰苑,一日召至中书,受旨作《建立皇子诏》,曰:“朕荷天右序,承列圣之丕业,思所以垂裕于后,夙夜不敢康宁。永惟本支之重,强固王室,亲亲尚贤,厥有古义。普安郡王,艺祖皇帝七世孙也,自幼鞠于宫闱,嶷然不群,聪哲端重,阅义有立。亢于宗藩,历年滋多,厥德用茂。望实之懿,中外所闻。朕将考礼正名,昭示天下。立爱之道,始于家邦,自古帝王,以此明人伦而厚风俗也。稽考前宪,非朕敢私。”上读之称善,又令制字以赐,未几遂柄用。洪具著此文于志中,仍首载当时使事,且云效坡公所作《富碑》之体。
  ○宏词取人
  族叔初试宏博,以所业投汤岐公。时季元衡待制亦投文字,汤尝师之,初许其夺魁。一日,谓季曰:“近有一周某至,先生当次其下。”既奏名,季果次焉。
  ○七夫人
  蔡卞之妻七夫人,颇知书,能诗词。蔡每有国事,先谋之于床第,然后宣之于庙堂。时执政相语曰:“吾辈每日奉行者,皆其咳唾之余也。”蔡拜右相,家宴张乐,伶人扬言曰:“右丞今日大拜,都是夫人裙带!”讥其官职自妻而致,中外传以为笑。煇在金陵,见老先生言,荆公尝谓:“元度为千载人物,卓有宰辅之器,不因某归以女凭藉而然。”其后蔡唯知报妇翁之知,不知掩妇翁之失,致使得罪天下后世,其于报也何有!
  ○行脚僧
  七夫人者,一日于看楼见一僧顶笠自楼下过,问左右:“笠甚重,内有何物?”告以行脚僧生生之具皆在焉。因叹曰:“都是北珠、金箔,能有多少!”亟使人追之,意欲厚施,其僧不顾而去。异夫巡门持钵者。
  ○觞客欢洽
  合堂同席以觞客,客非其人,则四座欢不洽,而饮易醉,返以应接为苦。《选》诗:“从军有苦乐,但问所从谁。”或欲易“从军”为“饮酒”,饮酒欲欢,无由自醉,得劝则沉湎,劝尤在乎劝侑辞逊之间。五十年前,宴客止一劝。今则巡杯止三,劝则无算,颠仆者相属,不但沉湎而已,亦见风俗随时奢俭之不侔。然一席欢洽,全在致劝辞受之际,若杯行到手不留残,气固豪矣,于留连光景,似欠从容。是皆少年态度,老去,夫何能为!

  ●卷四
  ○借书
  “借书一瓻,还书一瓻”,后讹为“痴”,殊失忠厚气象。书非天降地出,必因人得之,得而秘之,自示不广,人亦岂肯以未见者相假。唐杜暹家书,末自题云:“清俸买来手自校,子孙读之知圣道,鬻及借人为不孝。”鬻为不孝,可也。借为不孝,过矣。然煇手抄书,前后遗失亦多,未免往来于怀。因读唐子西《失茶具说》,释然不复芥蒂。其说曰:“吾家失茶具,戒妇勿求。妇曰:‘何也?’吾应之曰:‘彼窃者,必其所好也。心之所好,则思得之,惧吾靳之不予也而窃之。则斯人也,得其所好矣。得其所好则宝之,惧其泄而秘之,惧其坏而安置之。则是物也,得其所托矣。人得其所好,物得其所托,复何言哉。’妇曰:‘嘻,是乌得不贫!’”煇亦云。
  ○藏书
  聚而必散,物理之常。父兄藏书,惟恐子弟不读。读无所成,犹胜腐烂箧笥,旋致蠹鱼之变。陈亚少卿藏书万卷、名画一千余轴,晚年复得华亭双鹤,及怪石异花。作诗戒其后曰:“满室图书作典坟,华亭仙客岱云根。他年若不和花卖,便是吾家好子孙。”亚死,悉归他人。
  ○造请疏数
  造请不避寒暑,诚可讥诮。若下位事上官,朝造夕谒,其可不循等威之分。若初非隶属,但恃雅素,趑趄日进,怀漫刺俯首樊知客辈,固多不自爱重者。“宁使讶其不来,莫使厌其不去”,是为名言。
  ○逐客
  放臣逐客,一旦弃置远外,其忧悲憔悴之叹,发于诗什,特为酸楚,极有不能自遣者。滕子京守巴陵,修岳阳楼,或赞其落成,答以:“落甚成,只待凭栏大恸数场!”闵己伤志,固君子所不免,亦岂至是哉!张芸叟元丰间从高遵裕辟,环庆出师失律,且为转运使使李察讦其诗语,谪监郴州酒。舟行,以二小词题岳阳楼,“木叶下君山,空水漫漫。十分斟酒敛芳颜。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阳关》。醉袖抚危栏,天淡云闲。何人此路得生还?回首夕阳红尽处,应是长安。”“楼上久踟蹰,地还身孤。拟将憔悴吊三闾。自是长安日下影,流落江湖。烂醉且消除,不醉何如?又看暝色满平芜。试问寒沙新到雁,应有来书”。亦岂无去国流离之思,殊觉哀而不伤也。
  ○张芸叟迁谪
  芸叟迁流远谪,历时三,涉水六,过州十有五。自汴抵郴,所至留连。南京孙莘老、扬州孔周翰、泗州蒋颖叔、江宁王介甫、黄州苏子瞻、衡州刘贡父,皆相遇焉。说诗揽胜,无复行役之劳。未离江宁日,因送人入京,及同士子数辈饮饯,游清凉寺。抵暮回,属营妓数人同舟,宛转趣赏心亭。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