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修好,唯恐失其欢心,若彼稍乖恭顺,亦宜有以折其萌,俾知有人焉。于交邻遇客,初无忤也。
  ○汴都旧事
  祖母太夫人,慈圣之后,暇日与子孙谈京都旧事:政、宣间,以戚里,数值诞皇子,入内称贺。盛饰,群立于露台,人各许携一从婢。起居毕,自殿陛下撒包子,及成束金钗金银钱,俾众婢争夺。或共得彩端,即裂为二。俯拾次,多遗钗珥之属,殿上观之为笑乐。有惠捷者重负而归,亦有徒手无一物者。时盛暑,以一镀金钱于御廊得水一杯。其锡赉殊不多,破费随尽。因叹南渡后不复见此盛事。曹氏分南、北宅,祖母,北宅也,为武惠燕王五世孙。
  ○萧注人伦
  萧注,字岩夫,临江新喻人。熙宁中,上殿奏对罢,上问:“今臣僚中孰贵?”曰:“文彦博。”又问其次,曰:“韩琦。”又问:“王安石如何?”注曰:“牛形人,任重而道远。”一说,裕陵问:“文彦博跛履,韩琦嘶声,何为皆贵?”注曰:“若不跛履与嘶声,陛下不得而臣。”又问:“朕如何?”注曰:“龙凤之姿,天日之表,臣无得而言。”又问:“卿如何?”注曰:“陛下以为贵则贵矣,以为贱则贱矣。”注累任边要,以知人自许。上曰:“闻卿有袁、许之学。”因问韩绛、王安石、冯京,注曰:“安石牛耳虎头,视物如射,意行直前,敢当天下大事。然不如绛得和气多,惟和气能养万物。京得五行之秀,远之若可爱,近之若廉隅。”见本传。
  ○修图经详略
  近时,州郡皆修图志。志之详略,系夫编摩者用力之精粗。扬州为淮甸一都会,自唐已名?盛。向有王通叟,考古验今,摭事千余条,效《汴都》以为赋,今馆中及扬州有本。煇每谓建康六朝故都,又为代邸兴王之地,亦应揄扬以亚《雅》、《颂》。虽闻江宁尉崔礼者尝有此作,而文不足记其事,后未有继之者。煇尝言于故人王锡老,深以为然,且有此意。未几,锡老去为潭州之土。
  ○雁燕
  世谓雁为孤,而不曰双。燕曰双,而不曰孤。以雁属乎阳,燕属乎阴,阳数奇,阴数偶故也。然常言“雁序”、“雁行”,盖亦有时而不孤。燕虽有“于飞”之语,古今赋咏,何尝必及于双。曰孤曰双,岂止以奇偶言之耶!
  ○两学人物
  承平时,两学作成之盛,不但英才辈出,为国之华,群居燕处,虽一时谑浪之语,人皆喜闻而乐道之。尝见前辈说数事:元祐间,敏求斋有治《春秋》陈生与宋门一倡狎。一日,会饮于曹门,因用《春秋》之文题于壁曰:“春正月,会吴姬于宋。夏四月,复会于曹。”有继其文戏之曰:“秋饥,冬大雪,公薨。”其意以谓财匮当有饥寒之厄也。此固知非典语,亦切中后生泆游迷而不返之病。
  ○章持及第
  绍圣丁丑,章持魁南省,时有诗:“何处难忘酒,南宫放榜时。有才如杜牧,无势似章持。不取通经士,先收执政儿。此时无一盏,何以展愁眉。”绍兴间,秦伯旸魁多士,汪彦章启贺其父,以“南宫进士”对“东阁郎君”,尚疑为讥己,其敢显斥如前之诗乎?韩持国宝元间偕兄弟应进士举,预南省奏名,而下第士子有“韩家四子连名”之嘲,盖以其父忠宪公见在政路也。时殿试尚黜落,有司因故黜之,公后遂不复试,而兄弟皆再登第。故潞公荐公,谓南省曾预高荐。继万内外制,知贡举,至登门下省,不更赐出身。初亦召试玉堂,不就。公之五世孙元吉尚书,特书引于《桐阴旧话》甚详。贵游子弟,当考其素业,不应例待以膏粱。唐李德裕初不繇科甲显。
  ○赐监生酒
  元丰间,驾往国子监,出起居,有旨:人赐酒二升。诸斋往往置以益之,曰:“奉圣旨得饮。”遂自肆,致有乘醉登楼击鼓者。因是遇赐酒即拘卖,以钱均给。以是知自昔国学有酒禁也。
  ○倭国
  煇顷在泰州,偶倭国一舟飘泊在境上,一行凡三、二十人,至郡馆谷之。或询其风俗,所答不可解。旁有译者,乃明州人,言其国人遇疾无医药,第祼病人就水滨,杓水通身浇淋,前四方呼其神请祷,即愈。妇女悉被发,遇中州人至,择端丽者以荐寝,名“度种”。他所云,译亦不能晓。后朝旨令津置至明州,迩便风以归。
  ○茶器
  长沙匠者造茶器极精致,工直之厚,等所用白金之数。士夫家多有之,置几案间,但知以侈靡相夸,初不常用也。司马温公偕范蜀公游嵩山,各携茶往。温公以纸为贴,蜀公盛以小黑合。温公见之,惊曰:“景仁乃有茶器!”蜀公闻其言,遂留合与寺僧。凡茶宜锡,窃意若以锡为合,适用而不侈。贴以纸,则茶味易损。岂亦出杂以消风散意,欲矫时弊耶?《邵氏闻见录》云:温公尝与范景仁登嵩顶,由轘辕道至龙门,涉伊水,至香山,憩石楼,临八节滩。凡所经从,多有诗什,自作序曰《游山录》。携茶游山,当是此时。
  ○吕申公茶罗
  张芸叟云:吕申公名知人,故多得于下僚。家有茶罗子,一金饰,一银,一棕榈。方接客,索银罗子,常客也。金罗子,禁近也。棕榈,则公辅必矣。家人常挨排于屏间以候之。申公,温公同时人,而待客茗饮之器顾饰以金银分等差,益知温公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