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之时接令示,欲停手不作。一、东洋国家仍行购买火船多只,以备载运之需。即如礼拜六,曾向西商一行以电音定买一火船。又传闻向英公事轮船局办买一只,且与他商又议再买也。长崎停工之闻,则与收兵似属相符;然收兵而何仍行办买轮船以供载运乎?其两说,实有大不可解者。

  杂闻(一则)

  东洋有钦差于数日间将至上海以转路至北京,盖与台湾事有相维系也。

  三月二十七日

  记东洋事

  传闻驻札东洋之英国钦差(名巴革士)已传电报来上海云:东洋已经下令使军师暂止,不即行与生番交锋;然并非遂废此役之意,盖不过暂缓耳。其停兵之故,想因欲与中国议定局也。此事,或与东洋将赴北京之言有相系者。然则该国于本国屏藩之地起师不退,而该钦差于本朝有何排解谢罪者,此亦不可预知者矣。

  西国钦差闻东洋人伐本国之台湾也,故多谕其辖下诸商不可以船舶雇与东洋。盖义拘万国载例,使为旁国者不由旁而有所偏助也;其行固属良谊。乃复有二端,不知本官曾否与钦差相议也。夫卖船与雇船,两者均系偏助之行走;使西人在东阵内助战,亦似属于万国律例有不符者。禁其一而不禁其二,是何以为分别乎?

  俄国钦差禁止日木雇船

  俄罗斯国驻札中国京都之钦差秉权大臣,现系总领事倭公署理。今因日本国有兴师征伐台湾化外生番之举,特以晓谕俄国商民:不得租赁船只与日本国人;毋论是否雇用征伐台湾,一律禁止。盖亦本馆前报所列美国之万昌公司轮船在长崎退雇之意,以其违碍万国公法也。倭大臣之用意睦邻,可谓能持大体,不愧坐秉国钧者。

  台湾土番考(中)

  平地近番,不识不知、无求无欲;日游于葛天、无怀之世,有击坏、鼓腹之遗风。往来市中,状貌无甚异;惟两目拗深,瞪视似稍别。其语多作都卢嘓辘声,呼酒曰「打喇酥」、烟曰「笃木固」。相传元人灭金,金人有浮海避元者为飓风飘至,各择所居,耕凿自赡;数世之后,忘其所自,而语则未尝改。终岁不知春、夏,老死不知年岁。有金钱,无所用;故不知蓄积。秋成纳稼,计终岁所食;有余,则尽付曲蘖;无男女,皆嗜酒。屋必自构,衣必自织。绩麻为网、屈竹为弓,以猎、以渔,罔非自为而用之。腰间一刀,凡所造成,皆出于此。惟陶冶则不能自为;得铁,则取涧中两石自搥之,久亦成器。社推一、二人为土官,非若楚、广代征辄税辄行劫夺、拥兵自卫者比。

  又,非如云、贵之猫獠猺獞各分种类聚族而居者也;社之大者不过一、二百丁,社之小者止有二、三十丁。各社有正副土官,以统摄番众;然亦文项蒙头,无分体统。考其实,即内地里长、保长之役耳。

  社番,南弱于北。南路内山邦尉等社凶番,常出杀掠;通事忧之。常求北社,每年二次差目番二人(名曰「出海」)带器械、番众至南社,谕令不得肆恶;违则剿之。盖南社被北社虔刘苦毒,故闻之奉令惟谨也。

  番俗醇朴,太古之遗。一自居民杂沓,强者欺番,视番为俎上之肉;弱者媚番,导番为升木之猱。地方隐忧,莫甚于此。

  台地未入版图以前,番惟以射猎为生,名曰「出草」;至今,尚沿其俗。十龄以上,即令演弓矢;练习既熟,三、四十步外取的必中。当春深草茂,则邀集社众各持器械、带猎犬,逐之呼噪,四面环围,猎得鹿则刺喉吮其血,或禽兔生啖之;腌其脏腹令生蛆,名曰「肉笋」,以为美馔。其皮,则以易汉人盐、米、烟、布等物。

  捕鹿之场,多荒草,高丈余;一望不知其极。逐鹿,因风所向,三面纵火焚烧,前留一面;各番负弓矢、持镖槊,俟其奔逸,围绕擒杀。汉人有私往场中捕鹿者,被获,用竹杆将两手平缚,鸣官究治,谓为「误饷」;相识者,面或不言,暗伏镖箭以射之。若雉兔,则不禁也。

  内山生番,野性难驯;焚庐杀人,视为故常。其实,启衅多由汉人。如业主、管事辈利在开垦,不论生番、熟番,越界侵占,不夺不餍;复勾引伙党入山搭寮,见番弋取鹿糜,往往窃为己有,以故多遭杀戮。又我小民深入内山抽藤锯板,为其所害者亦有之。从前官斯土者议:凡逼近生番处所,相去数十里或十余里,立石以限之;越入者有禁。凤山八社皆通傀儡生番,往来俱有界限。其□野番之社,棋布星罗,自加六堂以上至琅峤,亦有严禁。若由鸡笼沿山以及山后民人耕种樵采所不及,身入其境者鲜矣。

  生番杀人,台中常事。此辈虽有人形,全无人理;穿林飞箐,如鸟兽、猿猴。抚之不能、剿之不忍,则亦末如之何矣。惟有于出没要隘必经之途,游巡设伏,大张炮火、虚示军威,使彼畏惧而不敢出耳。然皆由于地广人稀、不辟不聚之故,不尽由侵扰而然。盖生番之处,必林木丛茂、荆榛芜秽,可以藏身;遇田园平芜,则颈缩股栗而返,不敢逾越跬步也。其杀人,割截首级,烹剥去皮肉,饰髑髅以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