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负也。’女喜从之友所,友酌之。已,先生命女曰:‘此汝家也,其安之。’女喻父意,遂不去。而所谓问名纳采诸缛礼,概无有焉。先生曰:‘非吾不能有此也,非此女不能嫁此夫也。’其荡佚礼法有如此。”
  ○顾栋高裸体读经
  顾栋高先生复初,清康熙辛丑进士,性倨慢不合时,仅三载即归田。深于经学,自幼至老未尝一日不读书,于五经皆有发明。掌教淮阳时,夏月坚闭重门,解衣裸体,寸丝不挂,手执一卷,高读不辍。客至,自门隙窥之,大笑,先生仓皇着衣而出。谈者传为笑柄云。
  ○励自牧典客裘
  励太史自牧,以世家子官词林,落魄不羁,索逋人常满户外。一日,天气甚寒,设盛馔宴客,客皆衣紫貂海龙而来。室中多设火炉,劝酒甚挚,客皆汗出,解衣畅饮,先生潜令家人取赴质库。酒罢,始以情告,众皆无可如何,次日各送还质券而已。
  ○孙人龙蜂腰之憾
  纪文达会试时,出孙端人宫允人龙门下,孙豪于酒,尝憾文达不能饮,戏之曰:“东坡长处学之可也,何并其短处,亦刻画求似?”及公典试,得葛临溪太史正华,酒量冠一世,公亟以书报孙,孙复札云:“吾再传而得此君,闻之起舞,但终憾君是蜂腰耳。”承平士大夫,诗场酒社,谐谑风流,令人慨慕。
  ○纪河间滑稽
  纪文达公昀,喜诙谐,朝士多遭侮弄。有某太守来谒,公见其左额有疣,大如胡桂,讶曰:“君拥连城、统僚属,累累者何以仪众?某市有某郎中,能疗此疾,顾甚秘其术,必先具厚礼徐告以情乃可。”某如言。既见,则郎中额亦有疣,乃悟为公所戏,恚懊而归。
  ○其二
  纪河间善诙谐,前办四库书时,凡书有错误,各纂修推诿处分,多有言张冠李戴者,遂题一绝于壁云:“张冠李戴且休论,李老先生听我言,毕竟尊冠何处去,他人戴着也衔冤。”又尝云:“朱石君,人仰之如禹皋稷契,而日托于韩柳欧苏。彭芸楣,人视之如韩柳欧苏,而日居于禹皋稷契。二公之情况相肖。”
  ○纪河间诗
  河间师博洽淹通,近世之刘原父、郑渔仲也,独不善书,即以书求者亦不应。尝见斋中砚匣,镌二诗于上云:“笔札匆匆总似忙,晦翁原自笑钟王。老夫今已头如雪,恕我涂鸦亦未妨。虽云老眼尚无花,其奈疏慵日有加。寄语清河张彦远,此翁原不入书家。”河间师有侍姬,中年丧明,构一室以居之,颜曰“善听轩”,联集“甚哉墨墨,对此茫茫”二语,又集汤若士、苏东坡词云:“忙处抛人闲处住;饥时吃饭困时眠。”
  ○纪河间巧对
  纪文达公善属对,信手拈来,出口成趣。一日,陆耳山学士云:“适饮马四眼井,四眼井以何为对?”公曰:“即以阁下对可乎?”两人大笑。或谓公曰:“京师招牌,如祖传狗皮膏,秘制乌须药;去风流木牙杖,滴露樨花头油;学(经蒙任附),店(草料俱全);秋爽来学,冬季讽经;揭裱唐宋元明古今名人书画,发卖川广云贵生熟地道药材。凡此者既闻命矣。若书坊之‘老二酉’,以何为对?”公曰:“汝进正阳门罗城时,试于布伞上观之。”至其处,乃卖卜者书“大六壬”三字也。
  ○纪河间自挽
  纪文达自言:自四岁至老,未尝一日离笔砚。乾隆壬子三月,偶在直庐,戏谓友人云:“昔陶靖节自作挽歌,余亦自题一联曰:“浮沉宦海如鸥鸟;生死书丛似蠹鱼。’百年之后,诸公书以见挽足矣。”刘文清公墉笑曰:“上句殊不类公,若以挽陆耳山,乃确当耳。”越三日而陆副宪讣音至,文达纪之《槐西杂志》,以为事有先兆云。
  ○闽郑堂滑稽诗
  闽郑堂能诗,好滑稽。郡守丧妻,将殓而不瞑。堂自言能祝,因高吟曰:“夫人一貌玉无瑕,四十年来鬓未华。何事临终含泪眼,恐教儿子着芦花。”吟讫而瞑,守厚礼之。会国丧,太守宴于西湖,堂故冲其前导,守怒,令作诗自责,堂连书“苦”字,守笑曰:“汝今始知苦乎?”堂续曰:“苦苦苦苦苦连天,上皇晏驾未经年。江山草木皆垂泪,太守西湖看画船。”守亟遣之。至今闽人称俳谐为郑堂体。
  ○雅赚
  竹坨先生,年五十,举鸿博,与同郡高念祖佑钅己同舟入都。每日暮停桡,辄失所在,高往迹之,已阑入酒肆中,醉卧垆下矣。先生嗜书若命,典试江左时,绛云已,闻牧斋族子钱遵王,撰《读书求敏记》,载宋板元钞,次第完阙甚备,撤棘求一见之,秘不肯出。乃置酒召诸名士高宴,遵王与焉,私以黄金及青鼠裘赂其侍史,启箧得之,招藩署廊吏数十人于密室,夜半写毕,并录得绝妙好词,时人谓之雅赚。又先生直史馆日,私以楷书手王纶自随,录四方经进书。掌院牛钮,劾其漏泄,吏议镌一级,时人谓之美贬。噫!以是左迁,视今之废书不观,滥跻华要者,荣辱何如?
  ○朱竹骗道士
  秀水朱竹坨,与某道士善。观中有枇杷二株,熟时每饷朱,俱无核。朱诘其故,道士以仙种对,朱终不信。道士素善啖,尤嗜蒸豚。一日,朱邀之,命仆市一彘肩,故令道士见。不逾晷,即出以佐餐,融熟甘美,饱啖而罢。因问朱以速化